我不是你以为的港大女博士「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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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

“哇,听说你是香港大学博士啊?真厉害!还是拿全额奖学金,牛啊!”对于如此的赞扬,我只能含泪道声谢。因为连我都不堪,甚是是不敢回首,当初自己是如何用生命走完的那段“Permanent Head Damage”,简称为PhD之路的。

当然,故事的开始,还是得从我仍属一枚很傻、很天真的应届本科毕业生那时说起。

1

临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夏日,我怀揣着去澳洲养袋鼠的期盼心情,坐在新东方厨艺学校里,听着老师讲解如何练就烤鸭烹饪技术。熟悉这间学校的过来人都知道,这里的老师通常在上课时,总喜欢讲一些,不对,应该是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说题外话或笑话。但也正因为此,我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据那位老师说,他有一个不知道是朋友还是学生的人,在练就好娴熟的烤鸭技术之后,被一所名叫香港大学的学校录取了。自打那人到了港大以后,便过着快乐似神仙的日子,他每个月拿着一万多的银子,不单止,还顺便拿了个硕士学位。最重要的是,港大硕士课程,只需要两年的时间,这也就是说这比在内地念研究生省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现在那人早已去到美国,继续拓展他的疆土了。

对于我这种只要听到“钱多事少”,马上就能视野大开的主儿,只能对那些袋鼠们挥挥手,并说一声:“不好意思!”因为,姐要去香港了!只是,正当我兴致勃勃准备递交申请的时候,却发现,这年的港大研究生早已在年初就截止报名了。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申请的话,就必须要等到第二年。而这更意味着,我大学毕业后,就要有一年的空窗期,没有工作,更没有收入。

只是,我转念一想,只要自己能顺利地申请到港大,按照大学毕业生平均起薪为每月五千的工资来算,那我也只需一年,就能把那个差额给赚回来。另外,早前那个烤鸭指导老师也说了,在港大读硕士,只需要两年。这也就是说,即使等一年,我也能与那些比我早一年读研的同学一起毕业的同时,还可以在我硕士第二年一开始,就比那些工作的同学多赚一倍的薪水。

不就是等一年吗,值了!

是的,我就是只有在打小算盘的时候,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数学本领。除了算盘打得响,我内心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上港大。然而,在我真正着手准备时,才渐渐发现,申请港大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虽然我所经历的,肯定称不上是一波三折,但却也有一些小的波浪。

总的来说,我一共不过只向三位教授递交了申请。其实,严格的来说,应该就只有两位而已。首先,第一位教授,算是熟人引荐。只是,很遗憾,他连面试的机会也没有给我。而第二位教授,则是我自己写Email联系的。但在顺利的一试之后,我却名落孙山于他的二试。不过,幸运的是,就在被拒的隔天,我因一位贵人的介绍,而结识到港大医学院神经内科研究中心的一位师兄。那次见面可谓是非常的顺利与愉快。因此,很快地,在第二个礼拜,我便收到了那个将要改写我人生的、至关重要的面试。而我却差一点因自己的“烂英文”而毁掉了前程。

此时,距离港大研究生的申请截止日,仅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2

虽说我家在广州,但是对于香港,我却几乎从没踏足过。我第一次的赴港,就是那惨痛被拒的面试。而这第二次的赴港,虽说是给予我命运转变的一次,但也差点被我自己给搞砸。

我接到面试电话时是在某个周三的上午,而我的面试则安排在当天的下午5点左右。于是,我挂掉电话,便急急忙忙前往市中心,并搭上开往香港的直通大巴。只是,每一次我抵达香港后,都会迷失于一个叫上环的地方,找不着北。几经周转,我终于来到了港大医学院。而当我抵达时已经快要接近下午5点了,我很担心自己是否已经迟到。

幸好,那位教授还没有到。于是,实验室的那位师兄,便很是亲切地一边帮我做着各种面试的准备,一边安抚我那颗紧张不已的小心脏。突然,我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旋风吹过。是的,此人正是师兄口中,雷厉风行的神经内科副主任,而他正是即将要面试我的主考官。

没有任何的寒暄,那位教授一上来就噼里啪啦问了我一堆关于人生规划等等的问题。随后,他又在看我简历的时候,冷不丁地问了我一句英文。可我却愣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又以极快的速度重复了一遍问题,可是,我依然还是没听懂。此时的实验室里,除了安静,就是安静。而我只能偷偷地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教授身后的师兄。那位师兄见状,连忙解释道,教授是在问我有没有兄弟姐妹。

什么?不就是“brothers and sisters”,我怎么连如此简单的英语都没有听懂?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在面试的时候是有多紧张。可是,我回神一看,那位教授眉头紧锁的样子,我心里就想道:“完了,这最后的机会也被我搞砸了。我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不知道在过了多久以后,我才在一次偶然中发现,原来“brothers and sisters”,还有一个说法叫做“siblings”。而这个“siblings”就是差点毁掉我这次面试的“元凶”。)

我望着那位愁眉不展的教授。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将我的简历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这寒冷得连水珠都能瞬间结冰,安静得连呼吸都是噪音的尴尬气氛中,那位教授突然指着我简历,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道:“这团东西是什么?是你的签名吗?”

我连忙上前看了看,然后看了看他指的那团东西,点了点头应道说:“是的。”

说罢,只见他看了看我,又转身看了看他后面的那位师兄,突然一下子站起来,并用极快的语速说道:“你的申请表,我要让我的秘书再输入一次,你这样手写的不正式。但我不能guarantee you!”

在他以旋风般地离开实验室之前,反复的就是这一句中英文夹杂的话语:“我不能guarantee you!I cannot guarantee you!”

那位教授离开之后,我对着那位一直帮我做着各项准备的师兄,报以万分歉意的一笑。我觉得,他这一段时间以来帮我的穿针引线,就因为一句简单的“brothers and sisters”,便付诸东流了。

至于说后来,我是如何踏上返家旅程的,时至今日,我依然是毫无印象。

3

虽然说我是抱着“没戏”的念头,可心里面却又不知从哪儿来的“必胜”的预感。其实,这并非是我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而是后来,那位教授又与我Email联系了几次,他甚至还让那位师兄帮我写了一份research proposal,并附在了我的申请表上。虽然他每一次的Email中,都没有透露任何有关我研究生申请的信息。但也因为与他频繁的Email来往,让我隐约感觉到,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就这样,在港大研究生报名截止的前一天,我带着那位教授秘书所打印的申请表,连同research proposal,外加上我的本科在校成绩、推荐信等等的一大摞文件,再次前往了香港大学。而这一次,我终于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香港大学”,那个在《玻璃之城》当中的香港大学,那个在《生日快乐》当中的香港大学,那个在《色,戒》当中的香港大学。只因港大的医学院,并不在这里。

申请递交以后,我的日子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这让我突然有种不适应的感觉。于是,我便在这个空档报考了“职业营养师资格培训”的课程。那时的我,与其说是对营养学有兴趣,不如说是对“瘦身”有无比浓厚的情节。这虽然不过是个题外话,但却也在后来帮助我拿到了“英国营养师协会会员”的资格。

回到港大的申请,说来也奇怪,虽然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但我却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等待的煎熬。反倒是我身边的人,时不时有意无意地问起。他们询问时,却总也小心翼翼的。既然他们怕会戳中我的痛处,为什么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呢?不过,几次过后,有些人见我一如既往的“没消息,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他们,话到嘴边却又给生吞下去了。这倒是使我担忧起来,虽无关乎于申请的结果,但我只怕若是时间长了,这些吞话吞久的人,会落下消化不良的病根。

好在没多久之后,我便接到了有关港大的通知,不,确切地说,是一通电话。但却是在那样一个尴尬的时间与不合时宜的地方。而这一切也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似的。只是,当时的我,却并没有想太多。

我曾在之前的文中提及过,自己是十分喜欢按摩放松之人。而那天下午,我正在一个手机信号欠佳的沐足中心,接到了一个显示为“隐藏号码”的电话。没错,此通电话正是那位香港师兄打来的。也不知道是信号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我总感觉电话那头的他似乎很严肃。他先是问我,有没有收到港大的录取通知书。很明显,我还没有收到。接着,我又听他在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说出另一个惊人的消息:我被港大录取为4年制的博士生,而非此前我所申请的2年制硕士生。

“什么?4年?还要是博士?女博士?第三类人?”这就是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电话挂断后,我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当时的心情。按理来说,一般人在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尤其还是得到双份的时候,虽说不用喜极而泣,但至少也应该是开心雀跃。只是,现在的我,是开心吗?好像有点儿。是兴奋吗?似乎也应该。有不安吗?对,就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可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但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往往背后都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坑在等着我。只是,当我拿到香港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港大医学院4年制博士以及全额奖学金的那一刻,我心里终于迎来了迟到的激动与喜悦。毕竟,我这一年来的等待与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是的,就这样,我带着激动与喜悦,不安与未知,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段港大女博士之路。


香港大学——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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