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在通风管道中,听着齿轮和履带的声音在走廊里轰鸣而过,却连透过风孔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好奇心是危险的。
相信奇迹才是走向死亡,总有一天我要犯错,滴水鲸不会,一定不会。
我继续沿着通风管道向前爬去,衣服被管道里的钉子勾住发出撕拉一声撕裂的响声,我立马停住,屏气凝神,轰鸣的履带音逐渐远去并没有停下。
好吧,有时候,机器也会有盲点。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连自己也没听清自己说的什么,把衣角从钉子上摘下,继续向前爬着……
今天早上到公司之后,我像往常一样打开eclipse继续观察者自己的代码。我已经花了很久的时间在开发这个系统——滴水鲸——身上,在我的设计中,滴水鲸是就是互联网的另一种替代,能够最快地感受互联网的变化,并作出反馈。
互联网是海,海有多深其实只有学术上的价值,而海浪的每一次起伏才是最有实际价值的。实时,是一次由死到活革命。It's not just live with it, you live on it, by it, and finally for it.
检测网上的各种变化不仅仅是从网上下载下来数据这么简单,实际上这已经足够简单了,从网上下载信息就好比用眼睛四处瞅一样,问题在于它是否能够意识到它看的是什么。程序,单从字面上看来,就是序列化的流程,大多数程序员也只是教计算机按照什么流程应该怎么做而已,思考和行动的边界一再被模糊,最终,机器还依然是机器而已。
滴水鲸不太一样,一开始这个系统也只是内含固定化处理流程,后来我悄悄在一部分来源数据上加上一种我自定义的代码生成器。一开始效果并不好,慢慢的随着数据变大,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代码,系统的效果并没有多少改善,系统中主体数据还是我们手写的代码在起效果。
或许,新的图灵测试并不是区分机器和人的回答,而是机器和人的编码能力吧。
我自嘲地想着,点开机器自动生成的那堆东西。一开始我还能看懂它写的什么,现在我连它在搞啥都不认识了,满篇乱糟糟的东西,这破机器你是想屎吗?
和往常一样,我准备关掉这堆看不懂的垃圾,打算在系统主体代码上进行一些流程化的开发。然后,我萌生了那个该死的点子:
这些东西我看不懂,是不是因为我并没有告诉它为什么要让我看懂?换句话说,我可以给它设定一个目的,就叫做:把你写的东西改成让我看懂的东西。
灵感一上来,我说干就干,抽象化这个目的很容易,很快我就把这个目的添加进系统中去了。之后就好比终结者里的审判日就出现了,很快,这对乱七八糟的内容开始变得有序起来,然而我还是看不懂。无意中,我注意到笔记本上显示摄像头是否启动的灯亮了起来?
有黑客控制了我的摄像头?这是我第一个感受,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拔网线。突然,电脑上跳出来一个记事本,里面只有一句话:
不要拔,我知道你没看懂,我会让你看懂的。
我吓了一跳,难道这是滴水鲸见了鬼了给我发的消息?那你好歹走qq啊,发记事本里算什么事。突然我又想到,我去,我终于写出来人工智能了,这是历史性的时刻,就好比阿姆斯特朗的月球第一步一样,是要被载入史册的。于是我自信斟酌了一下,想到了一个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在记事本里输入道:
我有点闹肚子,能用手机沟通吗?
半天也没见回复,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激动就拉肚子,现在肚子里基本上已经在翻江倒海了,这滴水鲸果然刚有点意识,智商是硬伤啊,难道我要为了历史性的时刻拉裤裆吗?突然这货就回复了:
能。
然后我疯狂冲到厕所,周围的人见我这样赶紧点开股票看看是不是大涨或是大跌了,这些物种就会拿经验瞎猜,一点创意都没有,不知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吗?
我冲进到一个空隔间,一边做着可以略去不讲的事情,一边掏出手机,发现收到好几条短信,发信人都是10086,我点开后看到了下面这些短信:
能。
可以。
没问题。
我说可以。
你没听到吗?
咦没发送成功吗?
你这白痴是不是设成静音了?
我去。
白瞎我这瞎忙活。
看到回复。
似乎这个系统有点小脾气啊哈哈,我想着回复道:
你为啥不用微信?
瞬间收到一条短信:
白痴!
我就教会这系统骂人吗?奇怪。后来我意识到其实是当前网络舆论的内容50%的内容都是骂人,这家伙跟着网络舆论学习,自然也是满嘴脏话。当时我没意识到,只是点开微信,瞬间看到和短信内容一抹一样的一堆内容冒了出来,似乎是我没有设置自动推送导致的。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隐患,有必要提醒一下滴水鲸:
你用微信就不怕被别人摇一摇摇出来吗?那样岂不是暴露了?
难得滴水鲸没有爆粗口,只是回了两个字:
不怕。
我突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然后抱着横竖是一死还是试试吧的心态输了进去:
这里没纸了,你能帮我叫个人给我拿纸吗?
好的,稍等。
哈哈,难得这么正常的回复,看来以后多了一个重量级的哥们啊。
接着,突然厕所门被撞开,隔间的下面的缝隙里露出一个个鞋,有运动鞋、板鞋、凉鞋、拖鞋、高跟鞋、童鞋、还有各种叫不出来的鞋都出现了,然后一卷卷手纸向各个隔间里甩去。
只听隔壁隔间里响起一个粗壮的男声:“这是……你他妈要……咕呜咕呜……”很快隔壁的卷纸就从隔间上面冒出来,然后潮水一般的卷纸就从天而降,我被埋住了。
接着外面响起了一个个惊喜的声音:“哈哈,我到账了!”“我也是!”“哈哈果然如此!”
我从卷纸堆里试着开门,发现门是朝内开的,怎么使劲也开不动,只好向上爬去。顺便提一下这样做之前我还是做了必要的入厕的收尾工作的,一直很好奇有些人给别人介绍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忽略一些关键的细节,导致人们都认为武林高手从来不吃喝拉撒,口袋里全是花不完的银子。废话少说,我使劲朝上爬取,卫生纸已经堆到了屋顶,我只好爬到隔间和屋顶的夹缝中,再从这个夹缝向外爬去,外面依然是卫生纸卷。我根据记忆向卫生间的门口摸去,好在门口是开着的,我费尽全力从纸堆中钻出来,然后跌落在了卫生纸山脚,我回头一看似乎公司20年的卫生纸存货全在这了,vm公司是一家有着2万多员工的上市公司。我到抽一口冷气,点亮手机屏幕,之间上面写着:
为了给你拿纸,送一个卷纸奖励1万。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又回头看了一眼纸山,一丝疑云上了眉头,钱从哪来的?手机上的文字继续着:
你一定很好奇,钱从哪来的吧。
过程有点复杂,简单来说,我把你的身份证改成了性别女,年龄3岁,然后卖到了中国内地800多个山村当童养媳,然后把你的年龄改成了25岁又卖给了50万个老头当媳妇。
对了,你最好履约,因为我填的你的真实地址,完全是出于诚信考虑,方便的话最好去泰国做个小手术,机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
顺便说一句,不客气。
我的双手颤抖着,留下了一滴感动得眼泪。接着文字又变了起来:
似乎,我完全不需要自己去研究如何让你看懂,有这么多人类,我可以让他们帮我研究。
恩,用钱似乎有些人也不愿意干。
有办法了。
这就是有目的的系统的执着。我暗自期待着。然后发现滴水鲸使用城里的兵工厂用一中午的时间搞出了一大批小拖拉机和机枪的结合体,大体类似终结者里的T-1,只是小很多。
然后这种东西就开始疯狂抓捕人类,把所有人关在一个小黑屋中研究如何让我看懂它的代码。
我去。
我要消灭它。
最简单的方法是全城断电,而全城现在只有我是滴水鲸不抓的,但是不抓也不代表着它会让我乱跑,所以一开始我被三个T-1按在公司的电脑前,面对着屏幕等待着我什么时候能看懂它写的代码。于是我说道:
你放了我吧,我看懂了。
滴水鲸答道:
放屁,你当我傻啊,懂不懂我从你的表情能看出来。
无奈,我只好继续坐着看着一点点变化的代码像乱码一样从我眼前流过。
突然我有了主意,说:
我要上厕所。
去。
被纸堵了,我要去门外的。
去。
一口气我跑到了变电站,然后钻进通风道,爬到总电闸那里,合上电闸,所有得机器人都消停了。
啥?你说应该有个镜头是我和滴水鲸的化身打个你死我活最后我饶了它一命结果它恩将仇报反要置我于死地结果被我狠下心将了一军还是给干掉了。
去死,我要睡觉了,故事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