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丸子的大道理”系列第四期和大家见面啦（前三期文末有链接）
作为《樱桃小丸子》这部动画的大龄粉丝，每期我都会摘取一段小丸子的剧情和大家交流自己的想法。
留着万年不变西瓜头的小丸子读了二十六年小学三年级，在一千多部剧集里总是频出金句，用孩童的稚嫩视角看问题，却道破大人世界的规则和道理。
某一集里，闲闲没事干的小丸子在家里和爸爸一起看报纸。爸爸翻到一个版面，上面表扬了一个当地的小学生，因为那个小男孩每天都义务去公园打扫卫生。
爸爸决定以这个正面榜样教育一下小丸子，结果小丸子回道：“做坏事才更容易上报纸吧。”（哈哈小丸子果然机智），爸爸无言以对。
其实仔细想一想，好像挺有道理。中国不是也有句老话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为什么做坏事会更容易出名呢？我们在今天这期里做个讨论。
首先，我们来定义一下坏事好事的概念。
坏事：是为了自我利益而损害他人或公共利益的事，烧杀抢掠、坑蒙拐骗都是。
好事：在损失或不损失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为其他个人或社会带来获益。
接下来我们举几个好事和坏事的例子明晰概念。
先讲一个和医学相关的，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人们才发现胃炎和胃溃疡发病的罪魁祸首是幽门螺旋杆菌感染(H.p)，并在确定了发病机制之后找到了规范的治疗手段。而在此之前，针对这两种疾病并没有十分有效的治疗方法。这在生物医学领域是一项具有跨时代意义的研究，幽门螺旋杆菌的分离发现者Barry .J. Marshall因此获得了2005年的诺贝尔生理与医学奖。
关于这项研究，有一段值得一提的往事。1984年，Marshall为了在人类活体上证明幽门螺旋杆菌感染和胃炎和胃溃疡发病有直接关系，在不能违反医学伦理的前提下，用自己做了试验，吞服了该菌的活菌菌液。之后Marshall出现了胃炎的相关表现，作为先证者明确了这种细菌和疾病的关系。
按照我们先前的定义，Marshall做的是好事，在损害了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发现了疾病的新线索，为其他病人带来了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再举一个坏事的例子。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喉咙不舒服，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算一件坏事，因为他为了自己的舒服，损害了公共环境的整洁。
但是还有很多事，很难单纯地界定为是好事还是坏事。比方说上文提到的Marshall，如果他不是拿自己做实验，而是拿别人做这种高风险的实验，但最后同样达到了验证的效果。那么，手段是错的，结果是好的，是好是坏呢？这就很难回答了，因此这类事情不在我们今天的讨论范围内。
01 信用社会，做坏事是非常态
在信用社会里，做坏事，往往是低成本、高风险、高回报的。而做好事的付出往往是长期和持续的，获得收益的时间也相对延后。剧情里的小男孩也是每天都去公园打扫才获得了表彰。相比于走正途，做坏事相对方便、简单。比如说别人辛苦攒了两个月钱才能买一部iPhone7，但是一个娴熟的小偷运气好的话一下午可以偷三部。因此，做坏事付出的原始成本相对较低。不过它的坏处在于，极有可能受到法律和道德的制裁，并在信用社会里被大部分人排挤。
我相信在古老的原始社会中，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规则，抢夺、厮杀、偷袭可能经常发生，做坏事也许是常态。可问题在于，当所有人都在做坏事的时候，这样做的收益就大大降低了，人们在承担高风险的同时，还要投入高成本。如果你偷我也偷，你抢我也抢，偷来的抢来的东西也会被他人用相同的手段掠走，这个团体就会陷入到一个囚徒困境中。
因此，在历史的漫长发展中，为了实现共同利益的最优化，人类社会进化出了信用规则。在这样的规则下，大部分良民各安其份不越雷池，做不超过界限的“非坏事”，或者不做大坏事，偶尔做做小坏事是常态。剩下少部分人选择了做高回报的坏事，做坏事成了非常态。
而新闻、媒体报道的重点在什么？是新、奇、异。“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越是少见的事情，越有报道价值。做坏事比做好事更容易出名，也许这也是原因之一：非常态的坏事在整体社会事件中，发生率更少，更容易吸引媒体的目光引发报道。
从这一点来说，新闻的受众也做了贡献，人的大脑更容易感知到新鲜事物的刺激，越罕见越稀奇的事情越攫取大众的眼球，媒体报道的趋向性发展与此也不无关系。
02 看客乐于批评的心态
“好为人师”是大部分人的天性。将自己置于学识、资产、经历、道德的至高点，对别人说教和品头论足，是一件极有快感的事情。特别是最后一项。君不见如今网络每有大事，一批道德斗士都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对于犯错的事主口诛笔伐，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前阵子王宝强在微博自曝家丑，霎时间弄得沸沸扬扬，义愤填膺的网友们声援了王宝强还不过瘾，又跑到马蓉微博底下谩骂、诅咒，多少八卦娱乐媒体把涉事三人的那些料炒了又炒，翻了又翻。一夜之间，大江南北都知道了马蓉这个之前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人性有积极的一面。巴西奥运会期间，女排姑娘们获胜，举国上下一片欢欣，体现了国民对于国家的荣誉感。之后不过几天，人性的另一面就被翻了出来，人们用王宝强事件当下酒菜，有人围观，有人做卫道士，在道德法庭上当裁判。高关注度成功左右了媒体的导向，对这类事情一爆再爆，一挖再挖，这类家庭伦理事件在这样的正反馈循环中被越炒越热，想不出名都难。
03 互联网时代，做坏事有了新含义
当然，互联网时代，情况有了变化。做坏事容易出名，而出名，是可以变现的。
这种情况下，有些“聪明人”就钻起了法律和政策的空子，利用“做坏事”达成营销和炒作的目的。
前阵子有一家叫做“宅代洗”的公司进入大众视野，这是一家为高校学生提供上门取衣、洗衣服务的创业公司。它出名的原因是，其创始人在接受采访时提到，在创业初期时没有多少订单，他们想了个法子派人剪断了某大学宿舍楼自助洗衣机的电线，当月营业额果然提升。按照我们之前的定义，这是一件绝对的坏事。这条新闻被爆出之后，许多人不满这样无底线的行为，纷纷谴责，而原本这样一家没什么知名度的公司不花一分钱上了热门。后来，创始人又辩解说，这样的说法只是开玩笑。而完成那篇采访的自媒体“铅笔道”，则在事后大呼冤枉，声明自己为他人的商业炒作背了锅。
无独有偶，今年10月20日，成都有五个少年深夜在街头持刀相互追砍，当地警方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调查时五个少年说他们追砍只是模仿行为，主要是想录视频上传到网上获取点击量。
看到这，我只想说，还是老师作业布置得太少。
新技术的发展，资产结构的改变正在冲击着原有信用社会的秩序。自古以来，人类社都在不断重复着着转型-稳定-转型的循环，什么时候这些信用漏洞可以被新的规则填补和制约呢？我也不知道答案，但至少就发展进化的角度来看，信用社会还是长期选择的最优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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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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