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

已是残阳如血黄昏时。

即使是江南草长莺飞的生机景色也掩盖不了暮色将至带来的寒意,江面上渐起的寒气四出弥漫开来,带着夜色徐徐飘向空中,天幕由远及近逐渐被染成了黑色。江面上枯死的植物东倒西歪,将唯一的水路“拦”住,在渐黑的夜幕下就像一道堤坝。只有在一些被惊起的渡鸦的啼叫声下,有船只“窸窸窣窣”的从“堤坝”中穿过,才能打破江面原有的平静。

掌舵的老人家将船稳稳地靠在了岸边,又细心地点亮了油灯,确认外界无人干扰的情况后,方才轻轻地敲了敲船楣,低声道:“客官,可以移步了。”话音未落,老人家已经周全地为客官拉起了帘子,黑不咙咚的船舱里缓缓地走出一个风度翩翩身着白衣的男子,由于光线太暗,白色的装束早已被夜色晕染。油灯发出的暖暖的黄色光芒洒在了男子的五官上,立体如刀削的面孔,更显其气宇不凡之姿。男子脚刚一踏上陆地,便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老人家看的清清楚楚,这是一幅潇洒漂亮的竹兰图,定是出自名家之手。老人家心思一动,佯装摔倒,却在将要倒地的瞬间被一股强风托起,怀中多了一锭银子。白衣男子收起折扇,大踏步离去,老人心中暗喜,跪倒尘埃致谢。

月明星稀,风夹杂着寒意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的男子刮去,男子身上精致漂亮的玉佩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月华沐浴下的他连白衣都平添了几分朦胧与圣洁之感。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严肃和沉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他为的就是找到那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在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身世背后有着巨大的疑团,而这个疑团又与自己最敬重的“那个人”有关,因此他必须要万分小心。他不由得加快了呼吸的频率,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月儿早已挂在了远山之间,光芒也渐趋黯淡了。远山深处不时传来野兽的咆哮声,凄厉骇人。

袖口的那丝凉意引起了他的注意,男子从袖口拿出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玉箫,上好的和田白玉,刻有奇奇怪怪的纹路。他记得那个从天而降的蒙面人告诉他这把玉箫关乎他的身世,是他现在的养父造成他家毁人亡的事情后,他迟迟不敢相信,却又感觉蒙面人说的话跟自己多年来做的那个噩梦十分契合,因此才会私自离开养父家,私自跑出来打听,这若是被养父知道了,大概会是落得个背叛的下场吧!男子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箫身,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被将军收为养子,每日为了习武而颇受责难,将军膝下养子众多,大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算是里面较为优秀的一个了,只是,认贼作父这种事情他是永远不会承认的。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将箫放在了嘴边,清冷的乐声在空旷的草地上回荡,像是一场肃穆得告别仪式。来了,他听见了身后草丛里的动静。几滴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粘湿了白色的衣襟。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是,耳边响起的锐利的刀刃划过风向他袭来的声音彻底打断了他的思绪。

持刀者来势汹汹,所幸,只有一个人,自己应该能够应付得了。可是持刀者实力不可小觑,只几招“回龙守马”就将自己逼退了好几步,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气势。时间不容男子多想,只能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只是在交手的过程中,男子隐隐觉得这名刀客使用的招式非常熟悉,刀光剑影中,他努力想要辨认对方的脸,但由于光线太暗,刀客又蒙着面纱,男子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推测。这一分神,就给了对手可乘之机。刀客的刀锋直指而来,白衣男子的剑被击飞,玉箫从袖口甩了出来,被刀客劈成了两截碎落在了草地上,散发着清冷的光。就在这时,男子看见了刀客被风吹起的领口处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将军府的标记,他不禁哑然,放弃了抵抗,任凭刀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刀起刀落,红血洒白衣,夜色下是一缕凄厉动魄的美。男子逐渐失去了意识,果真,他还是发现了......

刀客迅速离开了打斗之地,以相当好的轻功迅速翻越了一座山丘,来到一棵大松树下,“将军!”背对着他的一位气质非凡英武异常的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眉目间净是血腥的光芒:“事情办得怎么样?”刀客缓缓摘下面纱:“回将军,他已经死了!”中年男子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你们的招式都是彼此间相互熟悉的,他定然已经知道是我派的你。他私自打听玉箫的来历,想寻找自己的身世,不愿意忠心于我的人我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你们如果跟他有有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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