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深夜的重庆火锅

飞机延误两小时,推着笨重行李走出成田机场的时候,自己是一颗被挤在纸皮箱子空运过来的桃子,皱巴巴的。最后一班巴士已开走,在火车售票处盯着蜘蛛网状交通线图,头皮发麻。刚要吞下这口如啃干硬隔夜面包的不适感,璇子给我拨语音电话,说派了住附近的DaDa来接我,晚上一起吃火锅。

看着玻璃幕墙外的天空转入深蓝,心里却是突然明亮起来,冒起腾腾的热汤泡泡。在机场甩了半小时的尾巴,Dada到了。我还真不知道,住在东京的人会把半小时车程的距离形容为“住在附近”。

我们拿到璇子家地址,一搜导航,也是干瞪眼,GPS告诉我们需要开上将近两小时,基本上是横跨东京。Dada也是个神奇的人物,两个小时的车程,不放音乐,抽了两根中南海,偶尔的空旷的路段开到180迈,绝大多数的话都跟车子有关。

羽田机场在千叶县,荒草在黑色路面以外的缝隙中摇曳,偶尔冒出来的房屋质朴无华,想象着低矮墙面的院子里,小孩的铁制自行车跟大人的雨鞋该是放在一起的。“这一片是东京的乡下。”Dada说,“我家住在山边,最近的便利店在五公里外,最近的吃食只有麦当劳。”

璇子夫妇跑到门外去迎接我们,一个小小的房子蹦出几朵小花的温暖。到璇子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们摸着空肚皮驱车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鱼饼、蔬菜、牛肉、香草和菌菇。正式开锅是深夜了,客厅电视播起Lala Land,我们从重庆火锅的烟雾里埋头苦吃。Dada说,“这不是印度电影吗?载歌载舞的。”一桌子吃着香菜牛肉就笑炸了。

我跟璇子认识不算久,去年初冬在东京第一次见面,接连三天一起探索我的目的地,圣诞到了北京见了第二面。能够找到一个认真的人成为朋友还有共事,暗地里有很多感激。Dada和璇子老公到了夜里三点,驱车到学校去,他们都就读于汽车学校。总有一种吃过晚饭就去上早课的感觉。被热情驱促着前进,是不会害怕劳累的。

喝着冰茶,吃着火锅,这些认真的人的陪伴,是东京最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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