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里的三种鸟 | 读书记

《诗经》十五国风分布示意图

《国风》诗歌一百六十篇，收录了不同地域的民俗与风情，覆盖了今天河北、河南、湖北、陕西、山西和山东一带。在这些诗篇中，不仅能看到三千年前人们的日常生活，还可以发现生动有趣的小动物，更有丰富多彩的拟声词，用以展现它们的叫声与动作，最美的是，这一切都浸透了诗人的深厚情感。

如今在城市里，如果我们观察鸟，看到的一般都是麻雀，即便有其他鸟类，也很少有人能迅速认出来，并叫出它们的名字。

然而三千年前，人们不仅会唱出鸟的名字，还会模仿它们的叫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周南》第一篇写的就是水鸟，“关关”是两只雎鸠相互呼应的叫声。诗中用关雎的一唱一和，反衬出诗人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可见水鸟常被古人用以描绘男子对女子求而不得的思念。

那么，女子思念男子呢？用哪种动物表达？

你大概不会想到是鸡。

《诗经》中，每当女子思念情人，她看到的常常是雄鸡。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另一首诗中，女子见到心上人，尽管风雨凄迷，还是听见了鸡叫声，心情立刻变得喜悦。如今我们模仿鸡叫声会用“喔喔喔”，但古人用“喈喈”和“胶胶”。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可是，古时雄鸡为什么让人想起男子呢？后世的文艺作品中，雄鸡鸣叫不是暗示着剥削吗？比如《半夜鸡叫》。

《诗经》里，劳苦和剥削也有一种鸟来表示，但不是雄鸡，而是黄鸟，也即黄鹂。它还是《国风》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一种鸟。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周南》中的这首诗描写一位妇人在山谷中洗衣服。劳累辛苦时，她想起了家中父母的好，眼前看见的便是灌木丛中的一群黄鸟。

另一篇写秦穆公死，以人殉葬，诗人也是以黄鸟站在高枝上的视角来写的：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此外，黄鸟还有个名字，叫仓庚，诗人写从征者归途劳顿，也用了黄鸟的意象：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

除了这三种禽鸟之外，《诗经》中还有其他意象以各种动物来表示，比如鱼类、兽类和昆虫类，但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还是开卷有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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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