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河《序》
“我要试着创造出一点美。这就是他文学的全部目的。而主流文学的目的却不在于此,它有太多美感之外的功能。”
“他的文学既没有政治功能,也没有商业目的,甚至没有一般的娱乐功能,是纯到不能再纯的纯文学。”
王小波的文字,和木心的文字一样,带领人走近文学、爱上文学、指引喜爱文学人的前进方向。
1《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
“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老子是特立独行的。木心是特立独行的。王晓波也是特立独行的。
记得木心讲过一个故事:奴隶主和他的私生子外出,遇到强盗,奴隶主不敌,大喊儿子过来帮忙,私生子站在旁边高呼奴隶不会打仗,奴隶主高呼你自由了,私生子于是出手帮助父亲打败了强盗。私生子是特立独行的,智慧的。
蒙田讲到一个故事:一个贵族的城被仇人攻破,仇人要报仇,却不愿伤害女人,命城中女人带走自己能拿得动的东西出城去;女人们则背起了自己的父亲、丈夫、儿子,向城外走去;仇人看了感动不已,化解了仇恨,下令放了城中的男人们。这个仇人是特立独行的,感性的,有人性光辉的。
2《我为什么要写作》
“我父亲不让我们学文科,理由显而易见。在我们成长的时代里,老舍跳了太平湖,胡风关了监狱,王实味被枪毙了。”
“当然,如果硬要我用一句话直截了当地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是:我相信我自己有文学才能,我应该做这件事。”
后面有文提到,要成为一个好的作家,须具备的肚量、悲天悯人的情怀。
木心也曾提到,何为一流作家,何为二流作家,何为不入流作家。
也许我们写一篇不入流的言情小说都不容易,也许我们不知道好的作家需具备哪样的素质,读书吧,读好书吧,书是和圣贤最直接的对话,是了解一流作家最直接的办法。如果你的目的在山顶,能爬到山腰是可能的,如果你的目标在山腰,你怎么能到达山顶呢?
3《我的师承》
“查良铮先生译的《青铜骑士》:
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大城,
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
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
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王道乾先生译的《情人》: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外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是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假如没有像查先生和王先生这样的人,最好的中国文学语言就无处去学。”
“正如法国新小说的前驱们指出的那样,小说正向诗的方向改变。米兰﹒昆德拉说,小说应该像音乐。”
4《用一生来学习艺术》
“美国人是不怎么读文学书的,一部《廊桥遗梦》就可以使他们如痴如狂。相反,假如在某个国家里,欣赏文学作品是他们的生活方式,那就只有最好的作品才能使他们得到满足。我想,法国最有资格算做这类国家。一部《情人》曾使法国为之轰动。”
初看情人时,翻了几页就放下。过了几周重新读才发觉,这本书并不只是讲情爱。而这样优秀的作品,在中国现在才开始流行,但仍不敢和人提起,就如《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金瓶梅》,首先被归入淫秽小说之列。怪不怪?
5《我对小说的看法》
“现代小说的名篇总是包含了极多的信息,而且极端精美,让读小说的人狂喜,让打算写小说的人害怕。”
《情人》经过反复修改,一直到改不动,花费了几倍的时间才写成。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这个中长篇花费了迪伦马特好几年的光阴。他也不打算这么写下去了。此后他写了很多长篇,虽然都很好看,但不如《法官和他的刽子手》精粹。”
“我也爱好过古典文学;而在影视发达的现代,如果没有现代小说,托尔斯泰并不能让我保持阅读的习惯。”
可以放心写小说了。
6《小说艺术》
“昆德拉《被背叛的遗嘱》,这是本谈小说艺术的书。……我对此书有种特别的不满,那就是作者丝毫没有提到现代小说的最高成就:卡尔维诺、尤瑟娜尔、君特﹒格拉斯、莫迪阿诺,还有一位不常写小说的作者,玛格丽特﹒杜拉斯。”
“我自己对读小说一种真正的爱好,这种爱好不可能由阅读任何其他类型的作品所满足。”
共鸣了吗?
“写小说需要深得虚构之美,也需要些无中生有的才能。”
“前不久在报上看到一种论点,说现在杂文取代了小说,负起了社会道义的责任。那倒是件好事——小说来负道义的责任,那就如希腊人所说,鞍子扣到头上来了——但这仅就文学内部而言。从整个社会而言,道义责任全扣在提笔为文的人身上还是不大对头。从另一方面来看,负道义责任可不是艺术标准,尤其不是小说艺术的标准。这很重要啊。”
“写小说的人要让人开心,他要有虚构的才能,并要有施展这种才能的动力——我认为这是主要之点。”
杂文看多索然无味,小说使人着迷。
7《摆脱童稚状态》
“在李银河所译约翰﹒盖格衣《性社会学》一书中,第十七章“性环境”集中叙述了美国对含有性内容的作品审查制度的变迁,因而成为全书最有神采的一章。”
“人有多种兴趣,性只是其中的一种,色情品又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侧面。几乎没会把性当做自己的主要生活兴趣,把色情品当做自己的主要生活兴趣的人就更少见。”
“目前中国人面对的知识环境是一种童稚状态,处于弗洛伊德所说的肛门时期。”
“知识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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