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虎山

游龙虎山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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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到郁达夫的短篇小说《瓢儿和尚》,我猛地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和作者类似的巧遇。

记得今年五月中旬,我们学校一行五人来到鹰潭市,参加优秀传统文化教育高峰论坛。第二天中午,得益于校长的一位男同学邀请,我们来到道教发源地——龙虎山山脚下的一家农家乐餐馆用膳。

席间,我见证了主人强大的气场,他时而高谈阔论,时而自我解嘲,时而来点荤段子,好不自信。宴席场面在他的推动下,也是尽显其乐融融。

我也见证了我们的女校长最温情的一面——母性的光辉。她的另一位男同学,年近五十,得一宝贝儿子。宝贝刚过周岁的样子,白白胖胖,非常可爱,母亲抱着孩子邻她而坐。校长时不时将孩子拥入怀中,有时喃喃低语,有时轻拍其背,有时用汤匙舀一丁点菜汤,缓缓送入孩子口中,反反复复,且不厌其哭,不厌其闹,母性泛滥之状,令人咋舌。此时我似乎有点明白,我们的校长不仅是一位校长,还是一位温情脉脉的母亲。

饱饭过后,校长说:“既然来到了龙虎山,焉有不游之理?下午的论坛学习你们就免了吧,只是这龙虎山,我是游过很多次,不能与你们结伴同行。”我庆幸,校长一向对外出学习者管之甚严,今日对我们却网开一面,竟如此通情达理。我们同行的三位男同胞忙不迭地欣然允之。

我们买过票,跟随导游的脚步,走马观花似的游赏起来。

登上象鼻山,我们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功的同时,也着实佩服我们人类的丰富想象力和伟大创造力。望着镶嵌在悬崖峭壁上棺椁,心中感慨万千,为先人们至死不渝的信仰,为他们至今让人百思不解的智慧。古人经受了太多的战争和灾害之苦,梦寐以求的就是宁静和太平,当时的人坚信"弥高者以为至孝,高葬者必有好报",他们就把祖先的棺椁抬上溪流边陡峭的绝壁,放置在几乎与水面垂直的天然岩洞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独特的悬棺景观。

下了象鼻山,走进天师府,我们顿时被府内厚重的道教文化所吸引。望着历代天师的画像,想到《水浒传》的开篇“张天师祈禳瘟疫”的情节,才算真正领悟了“乱世兴道,盛世信佛”的含义了。

出了天师府,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步行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此次游历的最后一站——上清宫。还未靠近,气势宏伟的钟鼓声,悠扬的笙箫声,催人泪下弦乐声不绝于耳。导游告诉我们,我们正赶上道士们的祈祷仪式。我们迫不及待走进宫内,只见大厅中间整齐地站着几排道士,他们口中并没有念念有词,手中也没有拂尘,两手自然垂下,安静地站着。倒是大厅两旁奏乐的道士们,更加引起我的注意。他们个个神情专注,或吹,或拉,或击。尘世的喧嚣,生活的纷扰,好像都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于滚滚红尘中滚滚而去。

此刻,我的目光被一位拉二胡的道士所吸引。他虽然头戴道帽,身着道服,和其他道士的装束并无异样,但是他瘦削的脸庞,高高的颧骨,尤其是那薄薄的嘴唇,使我想起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来。他曾是镇上建筑公司的会计,经常到我岳丈家串门。九十年代中期,公司解散后,从此再也不见他的踪迹。他的年纪大概已经六十有余了。记得他喜欢拉二胡,而且还颇有造诣。不知什么原因,年过四旬,他也不曾迎娶妻室,想必他至今也未曾迎娶。

没错,一定是他!二十多年不见,他竟在这里了却了杂念,隐匿了仙踪。

祈祷仪式终于结束。那位拉二胡的道士打开栅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急忙迎了上去,冒失地用家乡话问道:“你是梓埠人吗?”

“哦,是啊,是啊,你是?”在这里听到乡音,他有些兴奋了,只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报出我岳丈的大名,他顿时连连点头:“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你是他二女婿。我和你岳父很熟的喽!”

“你是住在这道观里吗?”

“哦,没有没有,我在外面租房住,每天按时在这里拉拉二胡,我读书时就喜欢听这弦音。”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晚霞映照在他有些苍老的脸上,无形中给他添了些仙风道骨的风貌。

寒暄几句过后,他便向我们挥手告别了。他走路的样子,还是和年轻一样,迈着方步,像极了京剧中小生出场的样子。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想起了他的名字,他叫施加年。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他的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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