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仨（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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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几段文字昨天发出来后，我收到了很多新朋老友的问候，也重新勾起了许多回忆和叹息。谢谢亲爱的朋友们。

这些文字着重写我和孩子们的生活，关于我自己婚姻爱情故事，这里尽量一笔带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留待日后细说。

摄于2001年新泽西的家门前

2016年圣诞夜，上海

2016年圣诞夜，上海

图片发自App

弹指一挥间，所有的泪水都是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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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女儿从小就是我最贴心的陪伴和最忠诚的粉丝。我对她的责任和爱以及她回报于我的信任是我刚到美国时一路前行的最大动力。虽然我曾经对做饭、烫衣、修补、开车什么都不在行，可是在女儿天真而毫无保留的信任面前，我逐渐学会了独立地生活。在女儿眼前，我是个什么都会的全能妈妈，她还很自豪地在幼儿园给我揽到活儿，譬如让我给她同学修整弄坏了的布娃娃、或者发饰之类。

那个时候我们开车还靠着看地图，有时我找不到方向，深更半夜还在兜圈子，她不仅不哭不闹，还一边唱歌给我（估计也给她自己）壮胆，一边鼓励我一定会开到目的地。我们去超市时，她总是坐在购物车前面的座位上用她的小手指东指西地提醒我忘记购买的物品。每次我们出去旅行时，她都会像个小大人一样帮我打点行李，高兴地忙个不停。

夜晚她陪我睡，我们会很开心地聊天，她会用英语夹着德语，绘声绘色地描述幼儿园的故事。有时她会问起她爸爸，我只是说她的爸爸很爱她，而且很快就会来看她的，然后我抚摸着她的头，一起哼歌直到她入睡。

带她去镇里的游乐场玩的时候，是她看上去最开心、却也是我心里最难过的时候，因为我总会注意到她看着别的孩子爸爸时的眼神。我很想却不敢知道那个时候孩子的内心。

我妈妈说可惜我和女儿她爸爸分手时她还只有三岁。如果她那时已经五岁了，她就一定可以想办法不让她的爸爸妈妈离婚。

我无法也不愿意做那样的假设，因为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们的生命里就不会有艾伦了。

五.

我和艾伦的爸爸刚结婚时是两地分居的。我怀孕后，陪我散步、陪我吃零食、陪我聊天最多的都是我的女儿安娜。我怀艾伦七个月时安娜回瑞士的爷爷奶奶家过暑假，她坐的飞机起飞后，我一路哭着把车开回了家。

在那以后一个月里，我挺着大肚子平时上班，晚上和周末兼顾着整理东西、卖家具、卖房子，还硬是一个人张罗着从新泽西搬到了休斯顿，进一步验证了从一个多情湘女转型为女汉子的可行性。

我只是有点后悔当时没有给安娜一个和我们新泽西房子告别的机会。安娜从瑞士直接回到了休斯顿，开始上小学一年级。那时安娜六岁，已经经历了五次搬家。

我现在偶尔开始反思，年轻时干的事情原来对儿女的影响才是最长远的。可是即使我们再有智慧，加上更先进的人工智能，也无法在大脑设定理性的程序通过指挥我们现在的行动来决定我们和我们的孩子二十年后的未来吧。

可是也幸好我们的大脑还没有被完全程序化。我们感知的实实在在的快乐和关于未来的若有若无的遐想不就是我们这些人类最妙不可言的牵挂和动力吗？

六.

因为安娜出生时经历了难产挨刀，怀艾伦后我索性提早挑了个日子去剖腹，绝对没看生辰八字，只是选了预产期前一个周五的早上，这样孩子已落地我们就可以直接进入周末，不用担心我住院时还要想着送安娜上学，也可以让两个孩子第一时间就开始投入感情。

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艾伦他爸爸给我和安娜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大意是，我们的生命里将有一个新的生命，这该是多么美好的奇迹，以后我们的路程无论是陷入低谷或是登上巅峰，我们都将倾注我们的爱，永远珍惜和他一起的点滴时光，和他一起前行，直到他走上自己的路。

如今我和儿子父亲离异多年了，但是我们这些年来一直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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