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是那些不用我操心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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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天,还有两天,还有一天,就到年了。

往年,我坚持上班上到放假前一天,今年终于坚持不住了。因为,今年的年,我要亲自操心过了。盘算着应该买什么年货,串亲戚应该带哪些东西,哪个房间还未收拾,等等,诸多过年应该准备的事。想好后,把它们分门别类地写在纸条上。

中午,收拾好上午采购的带鱼和藕,开始炸带鱼和藕合。看着油在锅里滋滋冒气,腌制好的带鱼入锅后慢慢变黄,不由得怀念起那些不用我操心的年来。

儿时的年,是快乐的年。那时的年,对于我来说,就是穿新衣,吃好吃的,带纸头花,跟弟弟们放鞭炮。虽然家庭并不富裕,母亲还是会为我们姐弟仨准备新衣,不到初一,新衣是不能穿的,于是眼巴巴的盼着过年。年前的大场赶集,我会和堂妹结伴买几朵纸头花,纸头花是用彩纸做的,红黄色的花朵,绿色的叶子,用铁丝绑住。女孩子买几朵纸头花的心情是愉悦的,不亚于男孩子买鞭炮的心情。初一早晨穿着母亲做的新衣,带着纸头花,和弟弟们去给爷爷奶奶拜年,还能收个两毛五毛的红包。

除夕晚上,母亲包好饺子,我端着盛出的第一碗饺子,穿过村庄的小巷,耳中听着不时哪家燃放的鞭炮声,给爷爷奶奶送去。有时正好碰见堂妹也端着饺子来,我俩就玩一会再回家。送饺子这件事几乎充满了儿时过年的记忆。

渐渐长大,对年的记忆淡了许多。后来的年,成为以看春节联欢晚会为主的年。春晚开始于1984年,我在村里过年,全村没有一台电视机,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事。第二年,也就是八五年,村里一个叫M的,买了全村第一台电视机。他是小偷,不知是用偷的钱买的,还是偷来的电视机。他把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搬到院子里,放到一个桌子上,村民自带凳子,一排排的坐好,像看电影似的,开始欣赏春晚演出。我当时上初中,因为听同学说春晚很好看,我早早的搬着凳子就来了,从头到尾看完,冻得双脚都不知是谁的了。人们的兴致很高,都是看完才离开。

结婚以后的年,成为以走亲访友为主的年。因为有婆婆操心,对于如何过年,我不大放在心上。

直到去年,婆婆因病去世,我才真正对过年操心起来。

有一首儿歌是,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转眼就到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买美酒;三十儿,洗洗蹄儿,大年初一长精神儿!

别说,自己操心过年,还真是这样过的。传统节日就是有这个魅力,绵延千年,无论身在何方,都不能阻挡回家过年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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