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悟日記第二章看見虛空
第二章 看見虛空
我發現,我心中所有的內容,不論它們是念頭、感受、或我在世上感知的萬事萬物,都是動態的心靈;虛空,則是靜態的心靈;而這兩者,其實是同一個心靈。
一年後,我回到門羅學院參加他們的進階課程,那是專為內在指引而設計的課程。當然,我的目的還是繼續在尋找這問題的答案:「實相是什麼?」而這一次,我們是來學習如何進入更高的覺知狀態;一旦進入這種狀態,不論任何問題,都能得到內在指引的指示。現在回想起來,我似乎可以合理地認為,事情就是從此時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無法很肯定地說當時發生了什麼,畢竟我的探索之旅一路上有太多的狀況;但這次發生的事,就像本來是在公園里安安穩穩地騎著腳踏車,但後來卻突然變成搭着失控的火箭飛向宇宙最遙遠的地方。我也許無法很確切地說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可以這樣說:我與宇宙(神、實相,或隨你喜歡怎麼稱呼終極源頭)開始對話。為期一周的閉關結束後,這個對話至少還持續了兩年;事實上,兩年後對話並沒有結束,只是不再是雙方面的交流,而比較像是聽它在說話;或者更確切的說,看它在顯現,而我只是扮演觀看者的角色。
我的問題已經非常明確:什麼是我們存在的究竟真相(實相的真正本質)?這問題後來有了答案,不過那是幾年後的事了。
才剛離開門羅學院,我的日常生活就開始出現奇怪又神秘的自發事件。平常我在使用鼠尾草、雙腦同步錄音帶(hemi sync tapes)或靜心時,就常出現各種神秘體驗;但這些體驗本身都相當自然,因此我幾乎可以預料它們的發生。不過我卻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忽然在日常生活中出現強烈的「超世」經驗(out-of-this-world experience)。
當時有些狀況似乎是隨機發生的,例如我會突然看見這整個世界全部都是光組成的。想象一下,你坐在客廳,忽然所有的東西都亮起來,仿佛有人把上帝的調光鈕轉亮了;眼前的一景一物都充滿了光,而且亮到看不清每一件東西的輪廓,只見一片燦爛的光明。這種事至少每個月會發生一次。
但就大多數的狀況而言,這些奇怪的事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隨機發生的。事實上,我可以看得出來,宇宙是有系統地在向我顯示某種東西;因每過一段時間,某個景象就會完整地呈現在我眼前。雖然我之前聽說過,印地安人及許多神秘家會看見玄奧的顯境,但無論如何我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親眼目睹顯境的發生。從二〇〇〇年到二〇〇二年,我每年都會發生幾次這種事,而且總是在我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出現。
以下是我第一次發生這種事的紀錄:
日誌紀錄:二〇〇〇年五月五日 從門羅學院回來大約一周後,我看見非常玄奧的顯境。當時我就站在廚房的大流理台旁邊望著冰箱;但我並不是真的在看它,而是專註在這擴大的覺知狀態(我這次閉關的新發現)。接著下一刻,我忽然發現我的視點或「覺知點」出現在我身後兩呎半的地方。發覺自己突然變了位置後,我立刻感覺自己好像穿透了廚房的視野,深入見到實相的本質。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我的視野邊緣仍看得見廚房的各個角落,只是我忽略了它們,就像我們專心看電影時,會忽略電影银幕外的東西一樣。此時,我覺得自己仿佛看穿了廚房的表象,而見到類似海洋般的東西;我好像在鳥瞰一片閃閃發光的無垠大海,並知道眼前的景象就代表著無盡的宇宙本身。接著,仿佛在教導我似的,眼前的景象開始漸漸突顯那些構成這無盡的能量海的每一顆小水滴。
但令我感到玄奧的,並非我看到的景象,而是我那「直接的知曉」(它是顯境本身的根源);我非常清楚它要教導我的東西。宇宙是由一或萬象構成的?它向我顯示,宇宙可以是一,也可以是萬象,全憑你的觀點而定。
我馬上就知道它在向我顯示,終極源頭或歷史上所指稱的「神」或「一」,其實是透過同時作無數個夢境而顯化為宇宙本身。換句話說,我們每個人其實只是神的一個夢境,並且與神的其他無數個夢境在互動著。
當我瞭解,我只是在夢著自己的人生時,其實我就開始「醒」過來了。我無法對此作出解釋,但感覺身體好像被打昏似的;我感覺自己開始飄升到天花板,而現實也開始變得「波濤洶涌」。我知道自己正從夢境中醒來;但一想到我即將離開妻子和女兒,我立刻變得害怕起來。我退卻了。我胡亂抓了幾張紙,試著把剛才的經歷寫下來。
接下來的一年,我達到靈性追尋的巔峰。這些年來,我一直傾心於追求真理、神或究竟的实相,但這一年我知道自己離目標不遠了。我的修行開始有了重大成果,也使我更願意投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真相的探索上。
就大部分的狀況來說,我的修行與日常生活是沒有區隔的;不論是與妻子談話、或是跟女兒玩,都是我修行的好機會。因為我發現,靈性的整個要旨可以歸結為:基於對當下的尊重而舍棄你的自我感。因此,跟女兒一起玩時,我會完全投入在我們共同營造的幻象里;陪妻子聊天時,我也會聊到渾然忘我;而那一刻,似乎世上的其他事物都不存在了;或許,它們根本就不存在。
但在其他方面,由於我對靈性的追求過於著迷,它開始與我的日常生活產生沖突。舉例來說,我們搬到藍嶺山的租屋處一年後,妻子提議買房子。以我的立場來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我知道,現在正是我與神正面對決的時刻,我根本無法移開眼前的視線;最起碼不是現在!
當時我一心只想對自己的心進行鍛煉,希望獲得心的寂靜和解脫,因此我知道,即使只是開始去想找房子的事,也足以毀掉我那平靜的心靈空間,而它是我好不容易努力得來的成果。針對妻子的提議,我不屑地表示,除了對神的追求外,其他的我一概沒興趣。所幸,妻子非常諒解我。畢竟,這是我人生最關鍵的一刻;可謂不成功,便成仁。我感覺真相離我越來越近,近到只要我繼續保持這個方向,就必能有所突破而發現人生終極問題的答案:我們是誰、我們在哪裡,以及我們存在的原因。
我不確定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能是我因密集的探索而覺得累了,也可能是我看清了靈性追尋的渴望;不管怎樣,這兩個因素一起造成我所謂的「最後的渴望」。換句話說,我已受不了這種渴望的滋味,只想從所有的渴望中跳脫出來,包括對真理的渴望;我已厭倦這有所不足的感覺,仿佛自己永遠少了什麼,或一直在等待其他什麼東西來使自己感到圓滿。
這讓我們又回到書的開頭……
日誌紀錄:二〇〇一年五月三十一日,續集 ……我會試著解釋我所謂放下(quitting)的意思。我們永遠都在做著某件事,或朝著某件事的方向前進。但我們並不是有意識地明白這一點,而是用自己扭曲的方式來瞭解;我們一直想試著讓自己感到圓滿,仿佛這件事真的可以達成似的。事實上,這是一個無止盡的游戲,遠比「老鼠跑滾筒」更加白費力氣。但我們所知有限,甚至看不出自己一直在追求著自我的圓滿;我們不斷地在增加某些東西、不斷地前進,從來不曾安靜地坐下來。我們的人生過得糊里糊塗,難得能真正地過生活;相反的似乎是生活在「過」我們。
我們連坐著不動,保持一小時左右的寧靜都辦不到,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們總是需要聲音、影像,或某種心理上的自瀆,因我們實在太害怕自己和獨處的寧靜。對我們而言,寂靜感覺就像死亡,因我們這輩子只懂得消遣的快樂而已。
於是,那一天,我放下了。我宣佈自己已經功成、圓滿、結束了;我不再努力追求任何目標,也不再試著讓自己變得更好或完整。
我之所以將我決定「放下」的這一天作為本書的開頭,是因我透過這些紀錄回顧自己的探索之旅時,我發現很明顯地,我的靈性旅程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臣服」這件事。事實上,讓自己臣服於實相可說是靈性最根本的要旨。只要你能臣服,那麼你認為究竟實相是神、耶穌、阿拉、濕婆、一,或甚至是覺知,就都無關緊要了。
實際的臣服行動,才是唯一重要的事。要無條件地信任實相;在實相面前放下自己的意圖;除了實相提供的東西,其他別無所求。
十年前我就接觸靜心,並認真修習超過五年的時間;但我是在臣服之後(正確來說是四天后),才終於開始接受到關於存在的大哉問的解答,這就是為何我對「臣服」的玄奧會有如此深刻的感觸。以下就是我經歷這令人震撼的體驗後,所寫下的紀錄:
日誌紀錄:二〇〇一年七月二十一日 二〇〇一年七月四日那一天,當時我正彈著吉他唱喬治•哈里森的歌〈My Sweet Lord〉,我清楚聽見有個無形的聲音叫我轉身回頭看。我一轉身,就看見了它──真相。從此之後,我就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這一回頭,我看見了虛空;我看見天底下最荒謬的事。平常,我們只能看見眼前一百八十度的視野,但這只是事實的一半;驚人的是,我們還有另一半的存在是完全沒被覺察到的。
要向人們解釋何謂眼前一百八十度,最好的方式就是請他們像打開翅膀一樣張開雙臂,然後水平地往後伸展,直到左右兩邊都剛好看不見手臂為止;如此一來,他們便可輕易地瞭解,我們的視野範圍剛好是一百八十度。接著我想指出,如果有人想看見他們認為當下自己背後是什麼東西,那麼,他們就必須把註意力放在他們認為自己背後是什麼東西上。事實上,註意力的轉移,會改變我們眼前一百八十度的場景所出現的景象,因實相是隨著觀察者而變化的。
我們一直不曉得自己只能看見眼前一百八十度的視野,是因為我們的另一半存在是未顯化的,因此我們往往會忽略它。但這一次我轉身回頭看,竟然可以看見三百六十度!而我原來正常視野所看不見的另一邊,居然是虛空!我發誓,我轉身回頭時,有色眼鏡不見了,於是我看見了真相!換句話說,我不但看見身後的虛空,同時也看見眼前的客廳,並且是看見客廳的真實面貌。
見到這般景象,我終於瞭解,我眼前的客廳只是銀幕上的畫面──一張全像圖(holographic picture)。我根本不在客廳;真正的我,是覺知。我終於明白,我一直是那緊貼在銀幕(某種類似電影銀幕的東西)上的純粹覺知;而它正是我們每個人的本來面目。
那是一個大得不得了的全像式銀幕。我能看見顯現客廳的銀幕,同時也能看見我身後的無窮無盡。我趕緊草草地記下這一切,但我看到的景象持續在變化中。事實上,我只要停下手中的筆,實相就會讓我看見那一直在我們身後的東西──虛空。
我們的前面是某種「虛擬实境的銀幕」,而身後則是「空無」;我的神智清楚到知道這樣的論述聽起來有多麼神智不清。事實上,這件事除了我妻子外,我不敢對其他任何人說,因我知道這種體驗對我們的存在而言具有多大的顛覆性。我想,看見不明飛行物體、發生瀕死經驗、或其他超越一般常人理解的事件時,當事人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若想把這一類的經歷告訴別人,感覺會非常唐突,因你說的事與別人所認知的實相大相徑庭,況且他們對這種事大概也是所知甚少、或甚至一無所知。
換句話說,如果我真的親眼目睹了不明飛行物體,這就暗示著你也活在一個有不明飛行物體存在的世界,而我根本不知道你對這種事或世界觀作何感想。如果我告訴你,我在瀕死經驗中看見了天堂,這無異是在告訴你,你也還有來世。因此,你可以想象,當我想告訴親友這個體驗時,我會感到多麼為難。
大約過了一個月左右,我真的試著跟那些我曾分享過靈性體驗的人講這件事;我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每個人似乎都認為我所描述的狀況很像電影《骇客任務》(The Matrix)的劇情,亦即我們都深陷在同樣的虛擬实境中。但其實我所要表達的,遠比那單純的劇情轉折(我們只是作著共同的世界大夢)更玄奧、或甚至更令人感到不安。
《骇客任務》說的是一個真實的人被欺騙,以為他所體驗的虛擬实境(真實世界的模擬)是真實的世界;只要這個人從昏睡狀態中蘇醒、或超越了虛擬的世界,他就可以回到真實世界。而我的體驗與《骇客任務》的差別之處就在於:並沒有一個真實的人和真實的世界讓你醒過來。這差異看似微小,但兩者卻有天壤之別。
就我的經驗,當一個人超越了幻相、或從昏睡狀態中醒來,他會明白他並不是「某個人」,而是無形的純粹覺知;而他眼中的世界,也不再是一個實質、固定、自外於他的東西,而是在銀幕上的顯像。或許把這銀幕稱作「意識銀幕」會比較恰當;但總之,它就是一個銀幕。現在,你也許可以明白我要解釋這種領悟的困難之處了。
現在回頭看我的日誌,我發覺當時我太過強調「電影銀幕」這一部分了;不過,我能理解其中的原因。因在那次體驗之前,銀幕所顯現的內容就是我的整個世界;於是當我發現,原來我的眼、耳、鼻、舌、身所感知的一切,竟然都只是銀幕上、或荧幕里的影像時,我會那麼震撼也就不足為奇了。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要與大家交流真實的體驗,那麼太過強調這一部分的話,可能就有點偏離方向了。
經過反思後,我現在會想強調,當時我的整個感知是忽然自發性地向四面八方同時展開;換句話說,我不僅能看見正常明眼人看到的世界,同時我的視野也由一百八十度擴大為三百六十度而看見我身後的東西;但我在「身後」看到的,並不是料想中的沙發和牆壁,而是那未顯之物或虛空。
最簡單的說法是,我同時體驗到眼前已顯化的世界、以及我身後那未顯之物,而我則是整個體驗的中心點。至於那未顯之物的樣貌如何,我承認聽起來會很奇怪,但我只能如此形容它:它就像你閉起眼睛時看到的樣子;不過,它卻不是我們一般所說的「空無一物」,而是「妙空」(raging nothing);此外,這未顯之物或虛空的特質是覺、空、永恆。
我的視野是全方位的;眼前的世界在銀幕上顯現,與我身後的世界(純然的空)互為對比。我之所以像瘋子一樣,不斷地說整個世界是顯現在這「電影銀幕」上,是因它真的就如同我們太痴迷於電影劇情,而忘記我們是在電影院里;然而,只要有某種東西打破你的痴迷,這個魔咒就瓦解了,此時,你就會同時看見電影院及顯現電影劇情的銀幕。同樣的,當我自行打破對這世界的註意力,我就能看見顯現這世界的虛無空間(Empty Space)。
我之所以不斷形容自己是「緊貼在電影銀幕上的覺知」,是因以我平常的經驗,這世界與我之間似乎是沒有距離的。但在這次的顯境中,我似乎遠離了這我們稱之為宇宙的電影銀幕,其距離遠到我足以看見容納這整個宇宙的覺知空間;而這個覺知空間,正是我們這世界的另一半存在。
其實,所有人都毫無例外地自然生活在這樣的設計里;只是我們太習慣沉迷於白色的部分了(無常的有相世界),而對黑色的部分(恆常的覺知空間)視而不見。
由於人們完全與有相世界認同,於是認為自己只是有相世界里的一個人,而沒有看見自己的本來實相,亦即他們其實是正在體驗「人身」的恆常無限的覺知空間。
這個體驗的這一面向,其涵蓋的範圍絕不是只有我們地球上的存在而已。我當下就看出來,這種基本的「主體•客體」的設計,同時也是一切存在的根本模式;不論你是螞蟻、乳牛、人類、外星人、或阿米巴原蟲,都毫無例外。
不論你是醒著、作夢,或死後上天堂,都不會有任何影響;因即使你上了天堂,只要你還有所感受,就表示你仍是以「主體•客體」的基本模式在體驗,亦即你是「後面這邊」的覺知,在體驗「外面那邊」的天堂。
我以前活在幻相中,以為有個永恆不變的世界是獨立存在於「主體•客體」的基本模式之外;但當我認知到這個永恆設計時,這個幻相就立刻被打破了。當我看見原來一切的顯現(不論它是我們平常熟悉的世界、夢中的畫面,或至高無上的天堂)都只是意識银幕上不斷變化的顯相時,我以往投射在這世界的實在感就完全消失了。
這是个無與倫比的體驗,它確實對我的人生觀造成重大的改變。我以往的觀點是,我是一個獨立存在的肉體生命,從自己的身體由里向外看這個穩固又實在的世界;但我後來卻自行被「震出」這個觀點,而進入更廣闊的眼界。這個眼界使我明白,我平常所認知的外在世界,其實只是我心靈之眼裡的一個顯相;事實上,用我的新觀點來看,外在其實就是內在。
在神秘學領域有一句話可以說明我的體驗、以及它為何會徹底永久改變我對這世界的看法,這句話是這麼說的:「一旦你看清腳下的蛇其實是一條繩子,你就再也不會把繩子錯看成蛇了。」因此,既然我已看清這世界的真面目(它只是意識银幕上的顯相),我就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將這世界幻想成是穩固又實在的獨立存在體。那一天,我過去所認知的那個世界,不折不扣地死了。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覺得那是我的世界之死,反而比較像是我的「自我」之死,這是在此之前我完全無法想象的。如今,我直接覺察到那做為我生命運作之源的永恆虛空,我的「自我」感從根本上被徹底動搖了。在此之前,我只與眼前這個變化無常的世界認同,而從未覺察到覺知(我們真實不變的本性)這個永恆不變的背景。當我找回這被遺忘的另一半拼圖時,我感覺某個東西死了;我過去那有限的自我感,已被新的自我感淹沒殆盡,而這新的自我,是知道我們永恆不變的那一面的。
經過這次的經歷後,我就把註意力放在我永恆不變的另一半存在上頭,而且幾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接著我發現,我心中所有的内容,不論它們是念頭、感受、或我在世上感知的萬事萬物,都是動態的心靈;虛空則是靜態的心靈;而這兩者,其實是同一個心靈。獲得這些領悟後,我繼續進行真理及究竟實相的探索;而當寂靜成為我的新目標,我的靜心修習也跟著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