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上97——真切用功即可，不要想光景和效验

原文

先生问在坐之友：“比来工夫何似？”
一友举虚明意思。先生曰：“此是说光景。”
一友叙今昔异同。先生曰：“此是说效验。”
二友惘然，请是。
先生曰：“吾辈今日用功，只是要为善之心真切。此心真切，见善即迁，有过即改，方是真切工夫。如此，则人欲日消，天理日明。若只管求光景，说效验，却是助长外驰病痛，不是工夫。”

注

【光景】，陈荣捷注，情状、气象。
【见善即迁，有过即改】，邓艾民注，语本《周易·益卦·象》：“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引邓艾民注，佐藤一斋说：“《通书》：‘无欲则静虚，虚则明。’工夫全在无欲。今举虚明，是光景，非实得。反观真切，愈艰。今举今昔异同，是效验，非内省。故并为助长外驰。”（《传习录栏外书》第五十五页）
引陈荣捷注，刘宗周云：“依旧只是去人欲，存天理。”（《遗编》卷十三《阳明传信录》卷三，页十下。）

笔记

先生问大家：“近来工夫进展如何？”
一位说自己感到心中虚静澄明。先生说：“这是用功时的气象。”
一位叙述自己现在和往日之不同。先生说：“这是说用功的效果。”
二位学友有点茫然，请先生详说。
先生说：“我们用功，只是要为善之心真切。此心真切，见善即迁，有过即改，才算是真切工夫。这样用功，人欲日渐消除，天理日益明晰。如果只是说用功时的气象，说用功的效果，就有可能揠苗助长，而不能真切用功。”

王阳明的说法正是孟子所讲的“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时时处处用功，但是不预期结果，不要忘失，不要揠苗助长。
只真切用功就可以了，不要管什么气象和效果，否则就会为气象和效果焦虑，贪求那气象和效果，一起贪求之心，就容易揠苗助长，而不能踏踏实实地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