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天的事
文/X-ray (假装还在渥太华)
我伸手拿过手机,把设置好的闹铃摁掉,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0月10日,早晨6点30分,随即我便从床上跳起来,走去了洗手间进行洗漱准备出门。对于我来说,每年的10月10日,都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
我不知道如何定义广州的天气,10月10日,那应该算是秋天了,但广州依然很热,于是我穿一件短袖出门就足够了。而之所以赶这么早出门,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惊动”我父母,他们还是好好睡觉吧;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并没有资格参与这个日子。
从加拿大回广州后,我虽然和父母住在一起,但这一年多来,我从来都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也不和他们说话,仿佛我只是这个家庭的一个陌生租客而已。而去年在多伦多皮尔逊机场坐上那趟回国航班的时候,我也不曾想到过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如此不可挽回。
走到我家小区的门口,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和师傅说去重庆大厦,师傅点了点头,几秒钟后,出租车加速,驶离了小区。
其实重庆大厦也是一个小区名字,几年前,父母在那里买了一套房子,说是为我结婚作准备。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面,说实话,没有房子,哪个女生愿意跟着你,即便女生愿意,女生的父母也不会愿意的。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我拿出手机,给彤彤发了条短信:
(早安,我爱你。)
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要发这条短信,看着短信成功发送的提示,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有点沉重,也有点不愿意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这样就一年了。于是,我慢慢闭上眼睛,试图去抓住脑海里面的每一刻记忆。
过去那些年的时光像放电影般一帧又一帧地出现了:广州,渥太华,和多伦多,这三座城市宿命般地交织在一起。
最近我时常在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怎么选择?也许,只要在从前做出稍微的改变,结局就会大不同了吧。
我怕有一天会忘记那些点点滴滴,不如,趁还年轻的时候,把事情写下来,把那些深刻的事情永远记录在这个世界上。
这真是一个复杂的故事,一切要从四年前开始讲起。
2011年的8月30日,我出国前的一个夜晚,在师范大学的操场,彤彤给了我一张纸,她说那是一份手写的契约,我得签字。契约大概的内容是,如果我出国后变心了,她就会凭借这合约去法院告我。
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好纯粹,因为快乐而在一起,也因为在一起而快乐。在这毕业之际,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我却要为了事业,为了理想,选择出国留学。我知道她是很难过的,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笑着听完我说的一大堆“IT金元狂潮”、“纽交所敲钟”、“创业风投”的等等幻想。
我觉得这是一种天生的使命感觉,因为我从小就告诉自己,必须要出国,必须要睁眼看世界,而且必须要创业,做一个企业家。我的梦想之地是美国的硅谷,可是综合各种因素,如学费、社会安全度、移民难易度等等,父母还是替我选择了加拿大。
坐在操场跑道旁的看台,我一边搂着彤彤,一边毫不犹豫地在她递给我的合同上签完字,然后我便转过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老婆,咱们要不去开房吧,这最后一个夜晚,你得好好伺候一下我。”
彤彤的全名叫陈颖彤,她是一个很乖很听话、属于贤妻良母类型的的女生,和她相处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很有安全感很舒服,因为她都听我的。平时,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一直都很大男子主义地霸占着她的一切,而且她也知道我暴躁的脾性,自从成为我女朋友后,她就基本没和别的男生朋友有来往。
我想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比她对我好、比她支持我、比她听我话的的女人,可惜这个道理是我现在才想明白的。
她点了点头,然后也转过头在我耳边用气息回我:“去金岛酒店?”
最后,我们去的是星星酒店,因为我喜欢那里的设施,他们家床的旁边还会有一张长椅,我们很喜欢利用这张长椅来自由发挥。
在性的方面,我和彤彤一直都很合得来,这也是我们可以长久爱情保鲜的原因之一,有的时候我还真庆幸是我发掘了她的潜力,她真的可以满足我所有的幻想,但我们即将分隔两个国家,并要忍受好长一段时间的无性恋爱,这对于我和她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所以,我躺在星星酒店的床上对她说:“最后一个夜晚,可以不戴套吗?当留个深刻的纪念呗。”
“不行。”她果断地拒绝了。
“最后拔出来好吗?我只想试试这个过程,老婆,老婆,啊,老婆。”
每一次我有事求她的时候,我都会嘴甜地不断喊她老婆,而每一次她都会答应我的要求,除了这一次,这应该是我印象中她第一次对我说不。
她躺着侧过身子,并看着我的眼睛说:“等回来娶我的时候,我就让你不戴套。”
彤彤的眼神很坚定,这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的期待。虽然我并不是她的初恋,但她的第一次是给我的,也许因为她是一个传统的人,在她的生命里,我似乎比她的学业、比她的事业都要重要,她认定了我,什么都给了我。
那一刻,我理解到戴不戴套是她最后的底线,所以我笑着说道:“我和你闹着玩而已,别那么严肃,乖,一定回来娶你的。”
说罢,我们开始接吻,开始抚摸,开始做我们经常做的事情。
我们很享受在床上的时光,我们每一寸皮肤的触碰,都充满着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爱情。我喜欢她那被征服的样子,我也喜欢她在最后忍不住的呻吟嘶喊,当她越用力抓着我手臂的时候,我就会越觉得我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她跑也跑不掉。
我们在星星酒店待到了十点半,穿上衣服后,我要送她回家,她家住在白云区,真的是挺远的,但我们都习惯了,尤其是各种倒公交车和倒地铁的日子,可惜,我走了以后,她每天就要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这个夜晚我陪她坐地铁坐到了公元前站。我家住在黄埔区,和她家真的是位于广州的东西两边,但公元前站那里就是我们两家距离的中点。
我和彤彤说行李还没收拾好,因此,待会还得赶紧回家把行李整好,我属于那种临上飞机前才开始准备行李的人。站在地铁的月台,我正想和她道别的时候,她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串手链。
“雨果,给你。”她边说边低着头,并把那串手链往我的左手上套。
在我没有想到要准备道别礼物的时候,她却准备了,我有点惊喜、也有点感动地问:“这哪来的?是什么东东?”
“我买的,戴着它,在加拿大注意安全。”
“好的。”
这时,我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但就在那瞬间,我看到她的眼睛红了。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刚刚在床上的时候,我以为这个夜晚是一个快乐而享受的道别。
她红了的眼睛也让我开始感觉到难过了。
“我等下一班车好吗?”她轻声地问了我一句。
我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搂住了她的后背,抱紧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傻姑娘,在她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了我,是上帝的错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的想回到那个出国前的夜晚,狠下心来和她说分手。
几分钟后,新的一班地铁准备进站了。我松开双手,然后看着她说:
“乖,早点回家,别太想我。”
我们两人相处的时候,她总是处于弱势,而我更多的是展示出果断和坚强的一面,即便在这离别时候,我也要继续做坚强的一方。
她的目光从我的眼睛转移到我左手上的手链,然后,她又抬头看着我问:“在加拿大读完书后,你真的会回来吗?”
她看见我又点了点头,便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有的时候,口说的承诺,对于那些即将分隔两地的情侣来说,已经有足够的意义了。
这回,她走进了地铁的车厢,并转身向我挥手,我也向她挥了手。当地铁车门关上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是湿润了,但我立刻强忍住,没有让泪珠真正地流出来,因为我觉得我并不是个把爱情放在生命里第一位的人,我知道我也不能那么脆弱,去加拿大读书是为了将来的人生,这并非爱情里的生离死别,不就是异地恋嘛。
但大家从小都应该听说过一个道理:异地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每一位经受过远距离折磨的人都知道,孤身在异地,要不想没那么痛苦,只能压迫自己情绪,削弱自己的爱意,让自己没那么想念对方,也没那么在乎对方。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这就像减肥一样,每一顿饭都让自己吃少一点,直到某一天,让自己变得没那么容易饿了。但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让对方好过一点:分手吧。
但我偏偏不相信,我脑海里面从来没想过“出国就要分手”这么一说,我认为只要共同的目标一致,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彤彤在广州好好工作,我在加拿大好好读研,两年后我就可以回广州找份体面的工作或者直接创业,等事业稳定了便迎娶她。我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认真的。何况先不说毕业的事情,明年放暑假我就可以回国看她了,和她也就分开8个多月吧,应该没事的。
彤彤所乘坐的地铁列车只用了十秒钟不到,就在我面前完全消失了,然后我拿出手机打给了她。我就这样开始陪着她聊,一直聊到了她回到她家门口,而我也回到我家的小区。最后我们还是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因为她不愿意在她父母面前和我打电话,而我也不愿意在我父母面前和她打电话。
我和她父母见过一次面,但她父母觉得我不是一个老实人,因为我看上去对感情也不认真,而且又要出国读书,恐怕要耽误他们的乖女儿好几年。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彤彤赶紧可以找一个老实的、对她好的男生,而家里条件并不是他们考虑的第一重点。
也就是,彤彤不但要承受和我分隔两地的煎熬,还要承受她家里人给她的压力,那时候的她,也太不容易了。
第二天的清晨5点,妈妈就把我叫醒了,我是早上10点的飞机,但父母都会担心自己的孩子错过航班。
我和我父母之间的关系有点特殊,他们总喜欢命令我做这个事情,命令我做那个事情,或者说,严禁我做这个事情,严禁我做那个事情。比如,还记得高考出分数后准备报志愿那会,我和爸爸说想读个经济学或者金融学,他拍着桌子瞪着眼睛地斥责我道:“男孩子只能学理工科,这样工作才好找,以后才有出息,你就去读电子工程吧!”
电子工程在那几年确实很吃香,但现在这个年代,都是软件行业的天下。同时,互联网的高速发展,让更多背景平凡的人有了出头的时候,爸爸的武断被现实严重打脸了。
我也想有出息,但我和爸爸对于如何才能出息的问题上存在意识形态上的偏差。这几年来,我一直痛恨爸爸对我专业的选择,因为我的大学生涯,我宝贵的青春,都被各种电路知识、数学算法折磨得无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二极管,三极管,MOS管,还有傅里叶变换和拉普拉斯变换,你们统统去死吧。
而我喜欢做些什么事情呢?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对于每一个年轻人来都是很重要的问题。我曾经有很认真地进行思考,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最后只想做个商人,并且要成功运营自己的企业。每次我把自己的这个理想和我爸爸妈妈分享的时候,他们都会笑,他们的笑容属于那样觉得我还是太傻太天真了的吧。
但彤彤从来不会觉得我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当我每次和她分享大胆想法的时候,她都会给予我正面的支持,这也是她难能可贵的一点,她真的很相信我的能力。
我带去加拿大的行李并不多,一个书包加上两个行李箱,而且我还往行李箱里面塞了很多方便面,那时候,我不了解加拿大的生活,我以为去到加拿大后的前几天,吃腻了汉堡的话,很难买的着方便面,现实是,老外也吃方便面的。
从家到机场大概30分钟的路,我坐在小车的后座拿着手机给彤彤发了条早安短信,然后便静静地看着车窗外不断退后的广州城风光。
(早安,我爱你。)
对于一座城市的感情,真的要到离开的那天才能有深切的体会。这座城市很美,很有历史,也很有现代感。清晨的时分,广州城的老人们都已经站在珠江边打打太极、跳跳健身舞了;广州市第六中学的大门虽然还没开,勤奋的住校生却都已经开始站在学校的足球场读英文课本了;这会,其实离上班的时间还远着了,但海印桥上已经开始车水马龙了。这就是广州,即便是在清晨,你都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动静和活力。我爸爸是潮汕人,我妈妈是湖南人,他们在广州相遇,然后诞生了我,我便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广州人,因此,我和大部分广州的年轻人一样,讨厌远离家乡的感觉,所以,我明确地知道我毕业学成后,是一定要回国、回广州发展的。
一家人在车里沉默太久,直到快要进入机场高速的时候,才由我妈妈开口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
“雨果,你都要出国了,那你和彤彤的事情怎么办呢?是要分手吗?”
我很警惕地侧头瞅了瞅爸爸,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路况,专心地开着车。
没听到我的回应,妈妈便接着说:“去到国外,好好读书,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妈妈这是话里有话,因为她一直看彤彤不顺眼,我这样一出国,妈妈也是放下心头大石,因为我终于可以见不着彤彤了,在她看来,长久的异地会让我和彤彤自然而然分开的。
爸爸是个知识分子,我认为他是讲道理的,所以我更宁愿和他谈彤彤的事情。我记得有一次爸爸开车送我去交签证的时候,他问起过彤彤:
“你女朋友最近怎么样啦?这要毕业了,有什么职业打算?”
我当然尽力地去夸彤彤道:“爸,彤彤已经找到了外企的工作,工资有八千一个月了,这是一般本科生都做不到的。”
爸爸问:“那是她家人托关系给安排的吧?”
我快速回答道:“她自己靠实力找的。”
“哦,是吗?不错不错。”
通过那一次和爸爸的对话,我大概可以看出我爸爸其实还是挺开明的、挺理智的,而且他应该也不反感彤彤,所以,在这车里面,我选择向我爸爸“求救”。
我故意地反问爸爸道:“爸,你当年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不也被单位调去过外省差不多两年吗?你和我妈算是异地了吧?”
爸爸并没有回话,他还是面无表情地专心地开着车。
“时代不一样了,”妈妈接过话说,“我们那个时候可单纯了,谈个对象,就是奔结婚去的,都是一心一意的,哪像你们这个年代的,你要是出国两年,你俩谁都熬不住。”
我快速回应道:“妈,我明年暑假就回来一趟。”
“你在加拿大呆着找找实习,做做兼职啥的呗,你回来干嘛?”妈妈反问我道。
这回,轮到我选择沉默了。妈妈也是特爱我,但和我爸爸不一样,她从来不强求我有什么出息,或者说我可以去到什么高度,她只希望我平平安安,乖乖读书拿到学位就好,然后老老实实呆在加拿大生活,最好就不要回国了。她一直觉得中国的环境污染很严重、社会戾气逼近临界值了、食物也很不安全,她希望我直接移民变成加拿大人吧,娶个洋妞,生个洋娃娃。
见我又不回话,妈妈便继续说:“你来来回回坐趟飞机,我还得花好几天求神拜佛保佑你坐的飞机不会掉下来了。”
“妈,行啦行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说罢,我侧头再瞅了瞅爸爸,他依旧是面无表情。说实话,我倒希望他可以说句话,或者表个态,这起码让我心里有个底。
其实,为什么我妈妈不喜欢彤彤呢?难道是因为她觉得彤彤家里条件没有我们家好吗?2011年的我并不知道具体理由,而且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的事情,因为妈妈一般都不喜欢儿子的女朋友,尤其是第一个介绍给家里人认识的女友。所以,我以为只要我和彤彤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家长都会为孩子的意愿而做出让步的。
由于机场的停车比较麻烦,爸爸只能短暂地把车停在了机场门口,然后我和妈妈便要迅速走下车拿行李,她拉着一个箱,我拉着另一个箱,而爸爸并没有下车,他需要尽快地把车开走。
在离开前,爸爸微微弯腰,通过副驾驶位的车窗向我和妈妈挥了挥手,与此同时,他终于说话了,他朝我喊道:
“雨果,好好学习,到了记得报个平安!”
我向他点了点头,正准备也回他一句的时候,副驾驶位的车窗已经被他关上了,然后他脚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对即将展开的留学旅程感到了不安,但这种不安的感觉持续了好几秒钟后,就被妈妈的话打断了:
“走走走,要迟到了,登不上飞机就麻烦了。”
我们来得这么早,又怎么可能会迟到呢?但在白云国际机场的大厅取完机票后,妈妈还是不断加快脚步地领着我到安检处,然后目送我走了进去。我其实还挺想在这大厅里和妈妈一起耗着时间,陪她多聊几句话的。
飞机的安检应该算是我从小到大觉得最烦的工作程序了,因为要把随身物品都拿下来再复原,真的是很折磨人的。
“你站住!别走!你站住!把你手上的这串黑曜石也脱下来!”
黑曜石?通过那位凶神恶煞的安检大哥,我终于知道昨晚彤彤给我的这串手链是什么东东了。看着这串黑曜石在安检的塑料箱里和我的钱包、手提电脑一起进入了X光机器,我不禁想起了昨晚和彤彤的道别。
我和彤彤是高中同学,所以我们从15岁就开始认识对方,但我们最初的时候并不算是很熟。我们六中虽然也算是广州市重点高中,然而,说实话,高中那三年六中的老师管得真不严,所以我谈了恋爱,她也谈了恋爱,然后我们都在高考前分手了,因此,在相互安慰的过程中,我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每天晚上都躲进被窝里给她打电话,我们一直会聊到一方先睡着,然后另一方才挂电话去睡觉。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那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直到我踏进大学校园住宿的第一个夜晚,我才搞明白。
我从来没有住宿过,更没有和一群大老爷们一起住过。第一天夜晚在大学城里住的时候,我感觉非常不适应,听着室友们的呼噜声,我到了半夜十二点还睡不着。于是,我便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下了床,走到了阳台。
真的,那一刻看着阳台外炎热而又安静的夜空,我感觉到了孤单,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似得。当我翻开手机通讯录想找人聊天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彤彤这个夜晚没有给我打电话,这个夜晚缺少的就是她的声音,而她也是同一天搬进大学的寝室。
我立刻就给她打了过去,也没考虑过她是否已经入睡。
几声“嘟”后,我便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但声音中略带疲惫,我猜我吵醒了她。
“喂,这么晚呢,雨果?”彤彤问道。
我略带抱歉地解释:“额,是啊,我睡不着,没吵醒你吧。”
“没有没有,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也没什么事,今天第一天搬进寝室嘛,就是有点不习惯啦,你不会不习惯吗?”
“还好,我适应能力强嘛。”
“那挺好的,额,”我迟疑了一下后说:“我看你今晚也没给我打电话嘛,我就是想也问问你那边的情况咯。”
“嘿嘿,”她笑出声了,然后接着说道,“有点累嘛,今天搬行李搬了一整天。”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咱们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我再问道,“那就是上大学后,我还是可以每天晚上听到你的声音咯?”
这时,她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大概过了三秒钟,她才回答道:“好啊。”
“嘿嘿,”轮到我笑了,我这是开心的笑,“我后天军训,你呢?”
“我呀,我比你晚一天。”
“那明日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呗?”
“好呀。”她一口就答应了。
第二天在大学城的“新天地”吃完午饭后,我在陪她走回师范大学的路上向她表白了,而她也答应了。从那以后,她就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担任起平时陪我吃晚饭、周末和我玩和我闹和我睡、考试期间督促我学习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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