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胡为对李芳越发刮目相看了，林非没能做到的事情，李芳却做到了。
两年前，李芳顶着“新生作文大赛一等奖”的头衔被北清大学优先破格录取，而刚一上大学就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散文集，打着“少女作家”的名头，销量也都在书榜的前几位。几乎所有媒体都盛赞李芳的写作天赋，但只有胡为知道李芳的成就，不过都是“勤能补拙”和“拿来主义”。李芳在比赛报名前为了研究评委的喜好和杂志社倡导的价值观，一早就把有史以来比赛所有的命题和获奖文章吃了个透，而比赛前的那段时间里，更是写了六七十篇不同主题的不同文章给胡为，软磨硬泡、撒娇耍赖的让他帮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和修改，最后也没有浪费的收录在了那本已经出版了的散文集中。
胡为看着报纸新闻对李芳的吹捧，一面觉得众人愚蠢，一面又有些得意。
“没有老师就没有今天的我。”李芳总是这样一脸感激的这样对他说，即便各种采访和感谢中李芳很少提起过“胡为”这个指导老师的名字。
“我觉得还是应该低调一点，毕竟曝光之后，一定会有人追究我们的关系，我好怕会失去老师，所以老师你不会怪我吧？”李芳总是一脸无辜的这样解释。
胡为当然明白李芳的小心思，但却不去戳穿，就好像只要不戳穿，他听到的那些就会变成事实真相。
他就快要40岁了，即便还保持着每天长跑的习惯，时时注意着自己的外貌和打扮，但后移的发际线和日渐松弛的肚腩却还是提醒着他的人到中年。不过也就是这两年的时间，他的身边渐渐就再没有那么多女学生围着他打转献殷勤了，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年轻帅气的韩国偶像。
所以事到如今，他的身边也就只剩下李芳了，他依然不喜欢她，但却习惯她，而且依赖她。
“老师你没事吧？你都进去好久了。”李芳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问道。
“今天跑步出了好多汗，我多洗一会。”胡为坐在马桶上，焦急的看着自己最重要的部位，等待着蓝色药丸发挥功效。
“好吧，那我先睡了，明早还有课呢！”门外的李芳说。
“很快了，很快了……”胡为小声地念叨着，但身体似乎并不想如他所愿，依旧疲软得像是一块橡皮糖，他不得不寻求其他的方法来辅助，忙乎了半天终于才有了起色，他赶紧跑去卧室，爬上了床，可李芳却已经睡着了，他凑上去推了推，没能叫醒她，而药效这时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他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便又缠着李芳吻了半天。
“老师，别弄了，我明早有课！”李芳终于被他弄醒，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了他。
“反正你都醒了，我很快的，就几分钟的事……”胡为又缠了上去，无赖般恳求着李芳的施舍。
“我说了，别弄了！”李芳挣扎着，大声喊道。
“那你现在就不应该躺在我的床上！”现在的胡为如同箭在弦上，他难得才有这阔别已久的精虫上脑，他紧紧地抓着李芳的手臂，胡乱的吻着李芳的脸颊颈间，但李芳仍奋力地反抗着，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他从未遇到过遭遇过女人对他说“不”，忍不住恼羞成怒，顺势就给了李芳重重的一巴掌，李芳似乎被这一巴掌所威慑，终于安静下来，像一具没有反应的充气娃娃般与他结合。
终于，胡为气喘吁吁的倒在了李芳的身上。
“老师真是说到做到，说只要几分钟就真的只要几分钟。”李芳说着伸出几根手指把他从她身上推开，似乎他是什么肮脏的物件一样连掌心都是碰不得的，她套上睡衣去浴室冲洗，洗完后也没回胡为的卧室，而是拿了毯子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胡为在床上躺成了个“大”字，出了一身的虚汗，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喘着粗气，快感消失后，一种类似于年少时自渎后的自我厌恶油然而生，他居然需要依靠药丸和拳头才能对一个女人行使占有的权利，他胡为居然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他抬起手压在眼皮上，却止不住流下的眼泪，男人的自尊心就像是蓝色药丸的效用一样从他这副日趋衰老的躯体中消散。
第二天一早，他原想给李芳准备早餐，好好地向她道歉，但当他起床时李芳却已经走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发了微信给李芳为昨晚的事情道歉。
“昨晚的事，很抱歉，我之后会好好待你的。”他以为消息又是石沉大海，可没想到不过几秒的时间就收到了李芳的回复。
“昨晚的事？老师是为打我的事情道歉？还是为强暴我的事情道歉？”
“那不是强暴。”胡为觉得李芳的言辞未免小题大做了些，纠正道。
没想到李芳紧接着又发给了他几张照片，一张是一面红肿的脸颊，一张是双臂被箍紧而留下的紫色印痕，还有肩膀和锁骨处留下的吻痕，看到这几张照片他更内疚了，他虽然一向承认自己的虚伪，却不愿意自己是个暴虐的禽兽。
“对不起，我为所有的事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他郑重的说道。
这一次，李芳没有回复，而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胡为自然也不会去主动寻她的。
与他走下坡路的身体相比，这几年他的职业生涯倒是走得顺畅，借着互联网的东风，他的写作教学在业界小有名气，除了上千面授的学生之外，通过网络学习的学生更是遍布全国，他的课程被学生们通过各种载体总结传播，在各个教辅论坛中的下载数量上都是名列前茅。有些老师在有这样的名气后都会选择出版系列的教辅书籍，但金鑫却不建议他也跟风去做，毕竟物以稀为贵，更何况一本书只能买几十块，而一堂课却能卖到几百块。胡为虽然对金鑫的商人属性不能苟同，但还是十分信任金鑫的眼光，毕竟他眼看着金鑫的教育机构从一个初高中的课外辅导班成为了现在涵盖了研究生考试、公务员考试、成人自考、托福雅思和MBA多种课程的庞大的教育体系，而金鑫对他的支持也是一如既往，放心的把初高中学部全权交给他来管理。
“下一步我们要做一体化的VIP课程，理想状态是学员从初高中到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考试，所有的课外培训都在我们这完成，我们这有他所有的学习经历和个人特点，当然授课方式也要从原来的大班上课改成1V1的个性化定制教学，考虑到成本和一些来自家长方面的顾虑，我们会用网络连线的方式来进行授课，学生也可以直接在网络授课结束后进行及时打分和反馈，这是我们开拓的最新的教育方式，我们既是老师，又是学生们的朋友！”金鑫激情澎湃的描绘着愿景，却没注意到在场的几位资深的老师正眉头紧锁，不住摇头。
“听起来，我们应该叫客服，不应该叫老师。”一个从事考研政治教学十几年的老师有些不满的说道，“现在的学生在你眼皮底下都不好好学习，做网络直播，他在那头玩手机也好，抽烟喝酒也好，我们管都管不了。”
“是啊，现在的学生本来就不理尊师重道的那一套，而且原本一个小时能教50个人，现在一个小时只能教1个人，这未免有点浪费教育资源吧？”另一个老师说。
“而且这样的话，很难验收他们的学习效果……”又一个老师说。
……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在场的所有老师都很反对这样的做法，金鑫倒不着急，清了清嗓子，仍是笑呵呵地说道：“所以我们对1V1的老师也是有选择的，我相信以在座各位老师的能力，一定会有大批拥趸慕名而来，况且我们VIP课程目前的定位是每节课1小时，每3节课为一个阶段，每一个阶段目前的最低售价是2888……另外，我们从来都是教授能力而不是教授方法，再说了，老话不是讲了吗？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嘛！”
金鑫的一席话，让在场的老师们都没了意见，没有反对意见，也没有赞同意见。
“不如就先从我们初高中部开始做试点吧。”还是胡为打破了沉默。
“好！”金鑫笑着，感激地对胡为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胡老师是自己人，前些天媛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还嘱咐我替她问候您呢！”金鑫和胡为并肩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边走边聊。
“都是应该做的，媛媛还好吗？什么时候生啊？”直到现在提起冯媛媛时，胡为的心中都还难免有些刺痛。
“再过两个月就生了，您也知道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在哪都吃得开，不过让她一个人去美国生孩子，我这心里终究还是过意不去……”金鑫说着，叹了口气。
“你也是为了她们母子过得更好嘛！”胡为安慰着拍了拍金鑫的肩膀。
金鑫笑得憨厚，说：“过两天我们要去媛媛的大学母校做考研培训的试讲，您要是有时间也一起去吧。”
“我去不合适吧？”
“我打算之后让您接手研究生部的管理，虽然课程有区别，但管理方法是相通的，说实话，这么多年，这么多老师中我最信任的还是您！”金鑫真诚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义不容辞了。”胡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