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儿生贺~
祝世界第一博儿多多涨球，祝超可爱的小方总继续帅气多金！！
tag已无多，且打且珍惜。
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感谢每一颗小红心，每一只小蓝手。
（不过老规矩哈，不要上升真人，不要转出lof~比心心~）
（预警：全篇为小方总植入广告，Y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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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最近弄了点小生意。
说是“个人潮牌”，其实也靠着懂行儿的朋友帮衬，自己就挑了挑现成的图样。
不过品牌名字是他选的，照片儿也拍的贼认真。
许昕瞧了眼方博新发的朋友圈，噗嗤笑出声来——
“赤道猎人，我说我是光。”
配合文案的是一张“小方总”亲身拍摄的时尚大片。
这人穿一件黑白相间的连帽衫儿，脚尖偷摸踮起两寸，双手造作地抓着帽檐儿，喜庆的圆圆脸上硬凹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模表情……
许昕点了个赞，麻利地把图存了，拿微信自带的图片编辑器添了行大红字儿：
“闪开，我要装——哔——了。”
然后勾选了一溜儿的联系人——李良夫，韩传熙，崔庆磊，张继科……
按下群发键，许大蟒笑得哆哆嗦嗦。
朋友圈为啥还不能带图回复呢。
他第n次地感叹道。
马龙正跟林高远一块儿收拾行李，宿舍门敞着，方博攥个大编织袋就进来了。
“咋了博哥？”林高远忙着往箱子里扔方便面，头也不抬。
“我最近弄了个衣服店，”方博扯开袋子哗啦啦地翻，“出了几件衣服，觉着你俩穿正合适，就当是……出征礼物！M号这个，来，龙队，你的。”
马龙扯着那件半边荧光蓝、半边荧光橙的拼色卫衣，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昂……挺好挺好。谢谢大博儿。”
方博嘚瑟道：“是吧，你白，穿这个特合适。”
说罢又给林高远丢一件儿XS码的黑T，上面画着个荧光绿的射箭小人。
“Equator—Hunter—”
方博抖着蹩脚的English跟人显摆：“赤道猎人。”
林高远呲着小兔牙绷不住地笑：“是是是，你说你是光。”
方博伸脚就要踹他，林高远一闪，躲到他龙哥后头。
“行了昂，都不闹了，等会儿去机场呢。”
“哎龙队……”方博贼兮兮地笑，“等会儿，你就穿这卫衣去机场吧——今儿天不冷，里边套这个正好。”
“昂……”
林高远缩在马龙肩膀后头，呛道：“可别听他的！龙哥你这一穿，不是白给他当活体小广告了！”
三人笑笑闹闹一阵，直到王皓催着下楼。
“哎，林高远。”
方博忽然郑重其事地拍拍小家伙肩膀：
“好好儿打。做黑马，就得一黑到底。”
他垂下脑袋，笑得没心没肺又欲盖弥彰：“别学你博哥啊。”
许大蟒听说方博满世界送衣服呢，颠颠儿地找过来，酝酿了一肚子挤兑他的话。
可猝不及防就撞见这一幕。
瞧着那张笑皱了的小圆脸，他顿时，什么俏皮话都忘了。
马龙侧过脸朝他笑：“大昕！来送我啊？”
许昕想了想，也只能点点头：“你可小心点儿，伤还没好齐呢。”
“我有数儿。”
马龙又笑笑，小声在他耳边讲：“嘱咐你的事儿，你记着昂。”
许大蟒登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哦。”
待马龙林高远拉着箱子走了，方博提溜着他的编织袋，朝许昕这边晃过来，笑得贱兮兮——
“干嘛？找我拿衣服啊？占便宜的事儿数你最积极。”
许昕到嘴边的温暖宽慰，又全数吞回肚子里。
他使劲摆摆手：“去去去，你昕哥不稀罕。”
“别啊。”方博登时又怂了，“给你挑了个长袖，这个天儿也能穿。”
叠在袋子里是件干净的白T，一拆包装，扑扑簌簌两个红袖子垂下来。
Emmmmmm……比李宁和斯蒂尬还是好看点儿。
许昕看着对面儿那双滴溜转的圆眼睛，还是乐呵呵地把衣服套头穿上了。
走廊里响起一阵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贱笑声——
“方博儿！！这袖子肯定是比着你胳膊裁的！！”
松垮垮的红袖子底下，露出许大蟒的半截小臂。
方博瞪住他气鼓鼓道：“七分袖咋还不能穿了啊？！！！”
吼完掉头就走，走到半路，又想起什么来，回身跟许昕说话：
“……哎，陪我找张继科去。”
许昕白眼一翻，故意道：“你给你师哥送衣服，我才不掺和。”
方博蔫呼呼地反身又回来，走到许昕身边儿，扯住他的七分红袖子——
“一块儿呗。”
偌大的训练馆，张继科蜷在最角落上。发球机大开着，他正噼噼啪啪地敲着球。
周雨坐在一边的地板上，拿他的荧光蓝毛巾擦板子——
“哥，先歇会儿，等下我跟你练。”
张继科没回话，可一分神儿，球却给拉空了。
只是拍面角度稍微偏了点，球怎么滑成这样……
从前那把蝴蝶就不会。
他胳膊一沉，狠狠把新拍墩在球桌上，周雨屏息看着，吓得脸都青了。
方博和许昕吵吵嚷嚷地走进来，一人拎了一大包饭菜。
“昕哥！博哥！你们怎么来啦！！！”
此时此刻，周雨简直想给他俩一人送上一个吻。
许昕大大咧咧勾住张继科脖子，笑道：“前儿集训你不来，干嘛？偷摸在这憋大招呢。”
“什么大招儿！换拍太折腾人了，我这基本球都打不习惯呢。”
张继科闷声道：“我不来？我是怕丢人。”
方博不接茬，掰了筷子递到他手里——“七点半了，先吃饭先。”
张继科给他俩闹得没办法，转身道：“行行行，我洗手去。”
许昕拉周雨起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咋也跟这儿耗着。”
“陪科哥练练呗，他最近情绪不好。”周雨忽闪着大眼睛说道，“再说了，公开赛我也得准备。奥公打成那熊样，这回哪能再掉链子。”
方博伸手胡噜周雨那乱蓬蓬的头发：“哎呦，比赛前可别瞎想。换球大家都不适应。你上回那拍子又……”
周雨条件反射的捂住耳朵：“哥，最近别让我听见‘拍子’俩字儿！算我求你！”
许大蟒咧嘴咯咯咯地笑，顺手捞起球台上的新拍子，哀声道：
“小可怜，你说你——这木头是老肖给选的，胶面是刘指导参谋的，合在一块儿，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说完，戏很多地捧起拍子擦了擦，柔声道：“这几天快被那黑小子怼穿了吧？没事儿，昕哥疼你。”
话音刚落，就瞅见张继科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
“演，许昕你继续演，我看着呢。”
四人一字排开，坐地上吃饭，仿佛田间地头的淳朴老农。
“马龙和高远走了？”张继科嚼着黄瓜，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嗯。”方博点头，“哦对，说起马龙，我倒想起个事儿。今年乒超，鲁能那边儿，想把他买过来。”
许大蟒天不怕地不怕，推推张继科，笑道：“干脆你也出山得了，现在挂牌还来得及嘛？你俩一个队，球票咔咔卖。”
周雨赶紧打岔：“昕哥，你这穿了个什么啊？露个大胳膊不冷嘛。”
方博应声掏出两件衣服——闪瞎眼的珊瑚红。
“这是我店里新出的衣服！你哥俩喜欢艳的嘛，我特意挑的，来来，一人一件。”
周雨喃喃：“……我以为给小胖那个就是最丑的了。”
脑海中浮现出他家小神童哭唧唧的脸——
樊振东套着他博哥送的衣服，黑领黑袖，就留一块白乎乎的小肚皮。
“雨哥，你看我像企鹅不？”
张继科由他俩闹着，自顾自跟许昕说话：
“马龙也是，德国那边四个疗程呢，他还打乒超，真缺这点钱啊。”
“找感觉呗。真几个月不打，上场不怵嘛？”
许大蟒说完才反应过来，想掌自己的嘴。
张继科倒满不在乎，兀自道：“马龙生日快到了昂。”
许大蟒松口气，笑道：“可不是，便宜他了，今年这生日能过30个小时。”
方博在一边啃鸡腿：“有什么好的？过生日赶上比赛，马龙心又那么重。”
张继科怼他：“都跟你似的，没心没肺。光说人家，你乒超定了么？上哪儿啊？”
方博苦着脸挠头：“一波八折。霸州没下文了，深圳这也一会一变的，指不定能不能谈成呢。”
周雨笑了：“深圳那边还联系我呢，真成了，咱俩轮流打一单？”
方博吐个鸡骨头，哼道：“难怪小胖这两天总找我练球儿，拧起来那叫一个狠。”
许昕差点喷了：“方博儿，你这脑洞可以啊。”
“小胖怎么样？这两天也没见他。”张继科关切道，“技改加上又换球儿，可不轻快。”
“他挺好。亚洲杯回来，调整可快了。”周雨笑笑，“国际乒联明年要改积分制，那算法，赶上考勤表了都。想要排名靠前，啥比赛都不能落下，他哪敢泄劲儿啊。”
张继科自嘲：“明年我得跌出前一百了。”
“不光你，我和马龙都得掉。大力哥算半个乒联的人，私底下还骂呢。”许昕灌口饮料，横眉道，“他们这么弄，就冲咱中国队来的。老了，伤了，不能场场打的，实力再强……”
周雨和方博齐刷刷瞪他，许大蟒及时地闭了嘴。
训练完了，张继科被人喊去录视频，许昕方博并肩往回走。
“老张这又给谁做广告？真财迷。”
“王者荣耀！”方博麻溜地摸出手机，“送皮肤呢，嬴政孙尚香！他还给了我一套。”
“……方博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许昕翻个白眼，长长叹口气：“看老张这样，真替他累。”
方博也叹气：“全运会，他那老拍子打坏了。回去路上他一个劲儿地说：这也许是个兆头。当时真给吴灏吓坏了，怕他第二天就退役。”
方博撇嘴笑笑：“可我当时就把话撂下了，他绝不会。这人，最爱较劲。”
许昕也笑了：“咱们这些人，不较劲，也走不到今天。”
“许昕，今天谢了。”
方博很突兀地说道。
“嗯？”
“挺久没跟老张这么热热闹闹地说话了，多亏你厚脸皮。”
没等他抗议，方博又咕嘟道：“明天降温了，这衣服别单穿，再冻感冒了。”
许大蟒低下头偷摸地笑：“哪天有粉丝接机再穿呗。”
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来，他师兄的微信。
戳开听听，一连串腻乎乎的疑问句：
“继科儿今天情绪还好吧？ 练到几点？按时吃饭了没？”
许大蟒不耐烦地摁下语音键——
“还好还好还好！吃了吃了吃了！”
樊振东最近的心情一点也不美丽。
电视剧和综艺节目追不动，吃鸡蛋灌饼都不香了。
王皓悄悄给王涛打电话，俩人一合计，一左一右把孩子架到医院里，做了个全方位CT。
周雨背着球包来馆里训练，瞧见任浩一个人在那儿拉伸，凑上去问：
“就你自己？小胖皓哥呢？”
任浩脸拉得老长：“皓哥带小胖上医院了。早上跟你们王涛指导打电话呢，好像说……什么碎骨……”
周雨登时就蒙了。
张继科趴在宿舍桌头，咬着笔杆一个字一个字地憋——
“马到成功踏欧洲，
龙藤虎跃拔头筹。
生当人杰志气在，
快挥扬鞭奋蹄吼。”
颠来倒去念了五六遍，还是觉得差点火候。
周雨训练完回来，往他屋里瞅一眼，探头打个招呼。
“八点多了。咋这么晚？”
张继科瞧他左手臂通红还带点哆嗦，便知道练得不轻快，拉人进来坐下，又给倒了杯茶。
“崂山日照青，我爸特地挑的，喝了对肠胃皮肤都好。”
周雨接了纸杯子，小口小口的吞，俩眼放空，丢了魂儿一样。
张继科瞧他没精打采的，又从抽屉里拿了俩蛋挞：“姚彦订的，今天刚寄到队里。许昕非要送我两盒。”
张继科故作嫌弃地撇撇嘴：“这玩意，留着哄小胖还行。”
周雨不接茬，脸上的笑莫名就僵了。
那边厢，许大蟒正跟他师兄微信喊话呢：“看微博，给你送了个生日礼物。”
对面那人却没什么理他的意思，径自问道：“继科儿今天咋样？”
许昕气哼哼道：“自己问去。”
那边还真就没声儿了。
许大蟒又双叒叕翻个白眼，满心的MMP。
马龙突兀地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倒把张继科吓了一跳。
周雨识趣儿地闪一边打游戏去了，张继科木木愣愣地摁下绿色键。
“……”
“……”
接通前五秒，面面相觑。
俩人认识这么多年，多得是心照不宣的笃定默契，可相处时总带些近乡情怯的别扭。
张继科终于先开了口：“生日快乐啊马龙！”
马龙嘴角牵起，由衷地笑了下：“昂……谢谢继科儿。马上比赛了。”
张继科也跟着笑：“比赛加油儿。”
“哎，好。”
马龙垂下眼点点头：“就，突然想给你去个电话，不然总觉着……心里不踏实。”
张继科的脸很不明显地红了些：“没问题的，我信你。”
说完随手抄起新拍子，在镜头前朝他晃了晃：“对啦，我这拍儿越用越上手了，你也信我昂~”
马龙这回笑得眼睛都弯了：“那当然，绝对信你。”
张继科扣了电话，就看见ITTF发的照片：参赛选手大合影。
马龙拿着手机站在最前头，笑的很乖巧。
周围一堆喜滋滋的毛毛脸：波尔，奥恰，连非洲来的阿鲁纳都笑得有点贱兮兮。
张大诗人笔一挥，把纸上的“拔头筹”改成了“斩魁#首#”，黑乎乎三个大字儿，力透纸背。
顿时觉得这诗的气势不一样了，可还是缺点啥。
那张白灿灿的小圆脸又在他心底浮起来。
前置摄像头糊了吧唧的，可马龙眼底的笑意那么分明——
“那当然，绝对信你。”
张继科文思*如*泉*涌，又一挥笔，“志气在”改成了“灵犀在”，改完微博一发，自己捂着嘴吭哧吭哧地笑。
那边周雨打游戏正满盘不顺呢，一抬头，他科哥笑得傻圌瓜一样。
“……”
周雨戳开他微博扫一眼，闷闷道：“哥，你这有个通假字儿啊。”
“哈？”
周雨扔一包龙藤万通筋骨贴过去：“喏，龙藤在这儿呢。”
“切，瑕不掩瑜！”
张继科还想回嘴，瞧周雨脸上仍旧灰灰的，倒觉得不对劲了。
“咋了你，这么丧？昨个儿正手不练挺好的了？今天又不会了？”
周雨低头不说话，屏幕上的鲁班七号蹦蹦哒哒。
张继科扯了椅子在他床边坐下，耐心道：“为乒超的事儿啊？俱 乐 部 都那样，一个个掉钱眼儿里。甭管去留，你看开点昂。”
“我想……静……静……”
屏幕里的小鲁班很应景地说道。
张继科不甘心地继续问：“背着哥谈恋爱了？”
周雨终于甩了手机，沉声问：“哥……你知不知道……碎骨……对运动员有多大影响啊？”
张继科蹭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你咋了？”
周雨摇头：“不是我。很严重吗？”
“那是……谁咋了？”张继科哆嗦道，“马龙不是要上德国会诊么……是不是……”
“哎呀不是。”周雨急吼吼地问他，“到底会咋样啊？！”
“你还记着叶诗文么？五年前，伦敦奥运会那时候，我俩一块儿做过采访。那届她拿了两块金牌，跟孙杨一样牛。”
“后来……”周雨问得小心翼翼。
“里约她就不行了，决赛都没进，我和马龙还纳闷呢。后来傅园慧跟我们讲，奥运会前一年，她脚踝上发现了一块碎骨。说一开始就是崴脚没当回事儿，比赛连轴转，谁知道这么大隐患呢。”
“打那以后，她成绩就上不去了。这么年轻，起点又高，可惜了了。”
周雨手一抖，手机咔嗒从膝盖上滑下来，张继科迅速伸手给他捞住，蓦地反应过来——
“小胖？！”
“你别吓我昂……！”
马龙输球儿那天，许大蟒录了首歌，毛不易的《消愁》。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一杯敬岁月，一杯敬死亡。
唱得鬼哭狼嚎的，听得方博想踹他：人马龙乐乐呵呵搂着奥恰拍照片呢，就你哭丧。
那天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练球，队里几个教练脸色也都凝重。集训早早结束了，大家各回各的屋去。
方博挺不喜欢这样儿，真不喜欢。
他拉了周雨和闫安过来开黑，可他们好死不死非要先看颁奖礼。日耳曼的旗子升起来，俩人一左一右坐他床上，长吁短叹，仿佛是流*氓*家族死了亲戚。
方博拿脚丫子戳他俩膝盖——
“Wifi我开了，赶紧的！”
“博哥，你心可真大。”
周雨说这话，脸上没一点笑意。
臭小子这两天简直更年期提前、青春期后延，一双大眼睛里满盛着火星子。
方博也不见怪，开了冰箱，乐呵呵丢给他一根牛奶冰棍：
“你愁有啥用？”
他方博未必不热血不执拗，只是乘过了命运的过山车，才多了些挫不败的阿Q精神。
世间哪有打不败的英雄，唯有打不死的小强。
谁还不输球呢，再来呗。
游戏打了几盘，方博突然也想录个歌儿。
才不是跟许大蟒较劲呢。
早瞄好了一首，本来想等自家衣服预售的时候再发，毕竟歌词应景。
可他这会儿突然特别想唱。
打发了闫安和周雨去找攻略，方博挂上耳机，坐到一边去。
前奏响起来，方博无比矫情地压低了声线，徐徐道：
“I am light. 我说，我是光。”
对面两个人极其不友好地望向他：
（蜡笔小新问号脸.jpg）
（童话式白眼.gif）
方博朝他俩吐个舌头，闭上眼兀自陶醉——
曾像夜那么黑 每个清晨
曾阻挡每个梦 每一道门
终于也可能
无限可能
正在发生
曾热爱那么真 功败垂成
我坚信的诚恳 每个猎人
终于成人
这是青春
……
唱着唱着，也觉得一幕幕往事在眼前晃悠，关于他自己，关于他们每一个人。
哥伦比亚阳光底下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无法预见那些翻不过的山，那些前路多泥泞。
宋鸿远走的那天他躲在被窝里头哭，可如今已经再难有什么，让他恣肆地掉下泪来。
苏州那时候，许昕咬着牙跟他讲：“杜塞，咱们再打。”
可是真到了杜塞，他却连单打比赛都没了资格。
全运会男单帅哥赢了他，终场时牢牢把他给圈在怀里，重重地说：“下次赢回来。”
方博贱兮兮跟人咬耳朵：“别别别，我可不想打到三十好几，太tm累。”
命运多惨烈啊，可他方博，还能闭着眼唱出歌儿来。
曾像夜那么黑 每个清晨
何苦妄议举证 每个变身
同时放任
同时认真
曾热爱那么真 功败垂成
我坚信的诚恳 每个猎人
终于成人
这是青春
……
“博哥……”
周雨突然就凑过来，在他旁边椅子上坐下，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他肩上。
“干嘛啊你？”
方博儿撂下耳机，朝他软软地笑。
“不干嘛~”周雨终于也笑了，“就问问你这是什么歌儿，词挺好的。”
方博超故意地瞪他：“我唱的就不好啦？”
周雨居然没怼他，捧场道：“唱的也好，听着心里暖暖的，真心话。”
“这歌叫……”方博蔫儿坏地掩上嘴，“我可不说，省得你也翻唱去，再把人好好的歌儿给毁了。”
樊振东在外面呱呱敲门：
“博哥博哥，雨哥在吗？”
周雨蹭一下从方博肩上弹起来，弹出整三米。
“在！咋了？”
樊振东隔着门就笑嘻嘻地喊：“今年你不转会了啊？！大番说他走啊？！真的啊？！”
方博一开门，小粉团子蹦蹦哒哒进来，腻到他雨哥身边去。
“前几天传啥的都有，给我吓一跳。”
周雨伸手捏他胳膊，一边捏一边絮絮叨叨，眼神中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份近乎慈爱的温柔——
“今年不冲一单了，还是在咱们队最有底。”
“哥会好好打，不让你那么大压力。”
“尽兴就好，咱也不缺今年这一个冠军。伤病……可不能耽误。”
“……”
樊振东越听越方，朝方博闫安懵懵地笑：“雨哥咋了？脑子打封闭了？”
说完原地蹦两下，蹦的地板都咣咣响。
“别别别，楼塌了。”方博赶紧摁住他。
樊振东鼓着脸笑：“我伤都好利索了啊，啥也不耽误。”
小家伙脑袋仰得老高：“打输了才说‘尽兴’呢，我不，我就要拿冠军。”
周雨一头雾水：“你不上医院检查去了么？还说有碎骨、要动手术？人记者都写了。”
樊振东俩眼一瞪：“到底谁传的？咒我呢？！我就去医院拍了个片子。皓哥非让去的……”
“……”
“皓哥非说我没精打采。没精打采咋了？心情不好嘛，又没耽误练球。”
“那你咋不跟他说呢？”
“= =那他又得问我为啥心情不好。我要说乒超换人不习惯，他肯定又要讲我心态不行，叭叭的……”
周雨忽然就咯咯咯笑了：“哥走了，不习惯啊？”
小胖子傲娇地直摆手：“咋这么自恋呢你。主要是……大家磨合了这么些年，默契嘛。”
周雨笑得贼兮兮：“那徐晨皓走了，你就这么乐呵？”
方博被他俩辣的忍无可忍，掏出手机晃了晃：
“录音了。周雨给我买皮肤去，小胖……十袋薯片！”
“明天交货。不然我马上发给徐晨皓，给他看看你俩的嘴脸！”
俩熊孩子整齐划一地摊摊手，表示徐大番才（早）不（就）在（习）意（惯）啦。
“……”
微信提示咔哒地响，许大蟒的语音一条条发过来——
“我打五十分，把前奏那段蠢独白给去了，勉强算及格吧。”
“我鬼哭狼嚎？听听你那副歌唱的，跟哮喘一样。”
“我新下了个软件，能调伴奏的。来我屋啊？给你降个调。”
“该说不说，歌还挺治愈。怎么？听了我新歌，想跟我battle啊？”
方博听完，十分浮夸地皱了皱眉，扬声道：“许昕屁话真多。”
╭(╯^╰)╮谁还没个官配CP了哼。
林高远猫着腰溜进球馆，一不小心，撞在人身上。
“可哥……”
张继科故作嫌弃地一挑眉：“头抬起来，至于么。”
林高远诺诺地扬起头，细细的眼睛里找不见一点光亮——
“科哥，我训练去了。”
张继科看孩子这样，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
“继科儿，给他点时间。”
一回身，马龙迎面朝他走过来。
张继科那双桃花眼在人手腕腰脚上溜了一圈儿，这才蹩着眉开了口：
“身体……还好吧？”
“扛得住！”
马龙勾住他肩膀，笑眼弯弯：“倒是你，下月初还比赛呢，练的还行吧？”
他轻声道：“你可得替我赢回来。”
张继科蹭蹭汗湿的刘海儿，嘴巴张开两下，终究没说出话来。
或许是想说的太多，又或许，是想说的都徒劳。
从前也说过许许多多的豪言与狠话，可走到这份上，赢，哪还有那么容易。
听了太多“老骥伏枥”抑或“虎落平阳”，唯有那个人，依旧把他当作天边儿那颗交辉闪耀的星星，不幻不灭。
他有点不敢看马龙的眼睛。
“呦，你俩干啥呢？一边一个，门神啊？”
许大蟒哼着歌一路溜达过来，肩上的球包晃晃荡荡。
瞧他俩脸上都闷闷的，一手揽一个，一股脑地说笑话：
“马龙你不知道，老张昨儿跟着女队练呢。训完了，他站一堆小丫头边上，一块儿听肖指训话，给我们笑得。”
张继科斜睨他：“我就去找肖爸问个事儿，捎带手跟那几个小姑娘练练。你净在这添油加醋！”
马龙笑道：“该去。肖指带你这么些年，他最有数儿。”
张继科对着空气挥挥拍子：“我也不常去，总觉着不太好，像搞特殊似的。再说，问题已经解决啦。这拍子，现在越用越得劲了。”
说罢从兜里掏出个小球来，正面颠完背面颠，嘚嘚瑟瑟。
许昕又问道：“林高远怎么样啦？还抑郁呢？昨儿看他拿个网兜在那晃悠，知道的是捡球，不知道的，以为葬花呢。”
张继科俩手一摊：“刚碰上他，还抑郁呢。出这种事，还来两回，搁谁不抑郁？”
马龙气哼哼道：“你们还瞎闹，我快愁死了。”
许昕倒风轻云淡：“我跟你们说，这种事儿，你俩劝可不合适。俩大满贯，腆个脸劝人看开点？啧，站着说话不腰疼。”
仨人慢悠悠走到训练场，方博拎着拍，在林妹妹身边坐定。
“瞅见没？”许大蟒贱兮兮一笑，“方博儿就合适。”
许昕撒开揽在他俩肩上的手，往那边独自走了——
“我去瞧瞧去。”
“博哥……我完了。”
“嗯，完了。”
方博跟他一块丧着脸：“指望你一黑到底呢，你倒好，阴沟里翻船。”
“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林妹妹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你博哥就说大实话。什么‘差一点’，‘差一口气’，都是安慰人的屁话。实际上，差得远呐。”
看他眼圈都红了，方博转回柔软语气：“再得一分就赢了，你说你怵啥。”
“我……”林高远自己都笑，“我也不知道。”
“想搏杀就搏杀，来个表演球都没人拦着，你倒好，不敢打了。”
方博蹭一下站起身来：“今天哥跟你练吧，就当正经比赛打，算你10-4起手，一局定胜负——输一局记一万米，练完球去跑去！”
“博哥你够狠啊……”
“不狠怎么治你这毛病？”
方博咧嘴笑笑，眼眶却有点酸：“刘指导走了，他这些损招儿可不能丢下。”
林高远怔了怔，忽然就舒眉展眼地笑了，拎了拍子站到方博对面，蹦蹦哒哒像只小兔子——
“博哥，10比4，开始吧？”
“方博还真有本事，三两句，把人给说活了。”张继科低头笑。
“大昕嘴欠，可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将心比心嘛。”马龙语气里忽然就带了点撒娇意味，“像我输了球，哪有人来安慰呐。”
“你让人怎么说？龙哥，别难过，再接再厉昂！”张继科想想就乐了。
“是哦。”马龙笑得跟小鼹鼠似的，“看咱俩多默契，输就输了，谁也别安慰谁。”
张继科点头。
马龙突然问他：“干嘛删微博啊？”
张继科笑的有点虚：“没删，转自己可见了。周雨非说我‘毒奶’你，所以你才输的。”
“你还信这个啊。”马龙笑他，“那会儿，我满脑子比赛的事儿，也没顾上回你们。还以为……你不高兴才删了。”
“我又不是十来岁小姑娘！”张继科喃喃，耳尖有点红有点烫。
马龙吸吸笑着拿胳膊肘捅他：“回去转好友圈昂，你那大作，我还想复习呢。”
中场休息，后勤阿姨推了一车小点心过来，绕着训练场发放。
场馆里的大喇叭也开了。
小队员一个个都不好意思点歌，这喇叭长年就让马龙许昕他们几个包圆了，周杰伦完了蔡依林，蔡依林完了杨宗纬。也就小胖拿世界杯冠军那会儿，才厚着脸皮给自己整了首陈奕迅。
今天倒稀罕，换了首新鲜的——
开往早晨的午夜
终将回暖的季节
让我们去逐梦 那么狂野
……
大循环刚上来那几个小孩开完会，呜呜泱泱进来了，一个个嘻嘻哈哈的，满脸都写着朝气。
“看看他们，再看看咱们，”马龙边擦汗边朝张继科笑笑，“真是打一场，少一场。”
“我原来也爱这么说。不过那天上刘指导家喝茶，他教我一句新的。”
张继科眯起眼睛笑：“打一场，就赚一场。”
不划边界的原野
愈合年华的凋谢
拥有的已足够
一步一朵温柔
……
“我点的歌儿，挺好听吧？”
方博给林高远递上毛巾和水：“一局没输，好样儿的。”
“如果还有下一场，别再让自己后悔了。”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完啦？别啊。”
许昕掀开挡板，朝他俩走过来：“林高远，下半场哥跟你练。”
“昕哥……”
林妹妹想起世乒赛那场，顷刻就打了个哆嗦。
许昕把球高高抛起又接住：“10-5，噩梦重现。咋样？”
林高远咬牙：“来啊！”
中场音乐还没播完呢，好几桌已经热火朝天地练起来。乒乒乓乓的声响融进这旋律里，倒有股异样的和谐——
曾像夜那么黑 每个清晨
曾阻挡每个梦 每一道门
终于也可能
无限可能
正在发生
曾热爱那么真 功败垂成
我坚信的诚恳 每个猎人
终于成人
这是青春
……
“方博儿！”
许昕看他要去另一桌，赶忙把人喊住。
“昂？”方博懵懵地转过脸来。
“你是光！”
……
“……滚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