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行走系列南行散记续（二）汨罗江与“大公鸡”

离开G4，进入107国道。行驶最初并不顺畅，被交警疏导下来的车辆与没能进入高速的车辆拥挤成一团。有的小型车钻来绕去，见缝插针，把本来就有些混乱又没有指示灯和交警的道口弄成了一张立体的拼图。行驶极其缓慢，谁都想尽快往前赶，却又都被别人牵制着，只好像蜗牛一样向前爬行。

淫雨霏霏。路面上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泥土。它们早已彼此融入，让路面看起来粘乎乎的，令行人无处下脚，车轮碾压过的地方都会溅起泥浆。

导航显示进入湖南岳阳市汨罗市。难道汨罗江就在附近？根据我有限的地理知识一直认为汨罗江在湖北，怎么会出现在湖南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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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惑查阅手中的资料才恍然大悟。汨罗江分为南北两支，南支称为汨水，是主源；北支称为罗水，在汨罗市屈谭与汨水汇合后，称为汨罗江。汨罗江属于洞庭湖水系，发源于湖南省平江县、湖北省通城县、江西省修水县三县交界处的黄龙山梨树埚。看来我们刚刚经过的那座与普通的桥梁并无区别，甚至显得年代有些久远的大桥下面流淌的就应该是汨罗江水了。它没有我想象中的美丽，甚至太普通了，以至于我怎么也无法把它与在公元前278年农历五月初五投汨罗江而死的伟大诗人屈原联系起来。

其实在我看来，自然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时只是由于它们和某个著名的历史事件或者历史人物有了瓜葛，人们对它们的要求就要高于其它的山水草木了。

屈原是战国末期著名的政治家、诗人，他被流放时曾在汨罗江畔栖身。公元前278年，楚国的都城郢（今湖北荆州市）被秦军攻破，身怀报国之心的屈原绝望至极又无能为力，纵身跳入了汨罗江，汨罗江用并不宽阔的胸怀无奈地接纳了这位胸怀坚定信仰的诗人。

据当地传说，屈原投江之始身体并不下沉，直到身上的衣服装满了泥沙才沉下去。江边的百姓纷纷划着船只前往诗人投江的地方相救，同时把自己船上的粽子投向江中喂食鱼虾，以防它们咬噬诗人。鱼虾们并不领情，诗人在投江几天后被当地渔民打捞上来，头部已被鱼虾咬噬，一代伟大的诗人就这样黯然谢幕，留给后人无数的唏嘘和慨叹。也因为当地人抢救屈原的举动，汨罗江成了龙舟和粽子两项中国重要民俗的发源地。

雨越来越大了，天格外阴沉。雨点儿似乎带着很大的怨气，重重地落在前挡风玻璃上，发出粗重的“啪啪”声，还没等你看清楚它们的样子就散成碎末，被雨刷器迅速地扫走了。

这雨真是有点儿墨迹，没完没了。如果心情不好，就会觉得心生厌烦，如果心情尚好，就觉得还算可爱，给略显枯燥的旅程带来一些刺激，同时也伴随着危险。

高速的事故让我们远离了高速，就像船偏离了航道，似乎离目的地越来越远，有些信马由缰了。我们决定继续在导航上选择“高速优先”。七转八拐，终于见到高速的指示牌，长龙一样的车辆都趴在通往高速入口处的地面一动不动，我们只好掉头继续在国道上游荡。与汨罗江的相遇原本就不在我们的行程中，这次没能如愿驶入高速，会不会又有意外的收获呢？

我们的老家婚嫁的时候有个习俗：正月不娶，腊月不定。意思是不在正月里娶新媳妇进门，不在腊月里为儿女定亲，至于是什么原因，就无从查证了。不过湖南人似乎并不认同我们老家的习俗，迎面碰到的好几拨迎亲车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在107国道的1554里程碑附近有个小村庄，临道的一户农家门前立着高高的喜庆的拱门，但并没有见到迎亲和送亲的人。车子快行驶到1558里程碑处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路边聚集了一小群人，一顶极其喜庆的大红轿子盛装立在地面上，既没有看到新郎，也没有见到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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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和好友军都是很喜欢贪热闹的人，于是我们就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冒着细雨上前一探究竟。

原来这群人是正在等待和新郎一起去迎娶新娘子呢。新郎还在屋中精心地乔装打扮，没有出门。一位身着红色羽绒服的中年妇女，手中提着一大袋子喜糖和几包烟，鼻子两侧对称的地方被涂成了红色，但丝毫没能掩饰住眼中的喜悦。当地人说，这位中年妇女就是婆婆。婆婆脸上为什么要涂上红色？我猜想大概是为了喜庆吧。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就一定是公公了。这位公公的装扮可是非同凡响，单是他头顶上那顶红色的帽子，就让他鹤立鸡群。这顶红色的帽子可不是一般的帽子，它是一顶尖尖的、高高的、塔状的帽子，最让人疑惑的是帽子上还有三个大字：大公鸡。公公和大公鸡有什么必然联系？当地人的解释我们并没有听懂，只知道这是为了图个吉利。公公带着这顶帽子看起来很开心。后来又查阅了婚俗资料，也没能找到相关的描述，总之只要喜庆吉利，就不需要别的什么更深奥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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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旁边还摆放着一束松枝，据说新郎出来要用松枝敲打全身以趋喜避邪。新郎迟迟没有出门，大概是在等待吉时，我们就给婆婆道喜，婆婆乐得合不拢嘴，给我们每人抓了一把喜糖，还送给我们每人两根喜烟。沾了喜气的我们似乎早已忘了高速入口堵车的烦恼，发动车子，带着满满的喜气再次踏上了旅程。

2018.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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