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一条短消息,让大军开始坐立不安。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常住了,他开始住几天换一个地方。广州的几个区都让他住了一个遍,高档的地方他不去,他认为那地方查的严,不安全。他就找一些规模不大,管理不太严格的旅店,而且换一个地方就会换一个身份证。
和疯子联系的手机他不敢随便开机,开机的时候也总是要离开自己活动的区域很远。他怕万一被定位,给警察留下线索。
广州周边的的几个城市大军都去过。他每周都会坐长途汽车去一个城市,到了一个城市以后,他才打开那个和疯子联系的手机。看一看疯子是否发了短信给他。他并不主动给疯子联系,只是被动的接收疯子的消息。
这一天,他又坐上长途汽车,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清远市。
手机开机后,有一条短信进来,是疯子发来的。
“大军哥,老婆生病住院了,能不能帮帮我?”
大军看了短信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生出。这股不详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梁直达他的头顶。
“疯子!不要逼我!”大军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道,然后把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掌狠狠的碾碎。
大军虽不情愿,但还是找到一个ATM机,给疯子汇了一万元。
汇了钱以后,他给疯子打了一个电话。疯子对他千恩万谢,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大军哥,我刚要给你发信息呢。今天一大早公司就来了一帮税务局的人,听说是来查账的,到现在还没有走。”疯子对大军说。
“查账?为什么来查账?”大军问。
“不知道呀!可是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税务的人。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给你打个招呼。”疯子说。
“有消息马上告诉我。”大军说。
“好的,我一会儿打听打听。”疯子说。
“说话注意点,别太直接了。”大军叮嘱到。
“我知道的,放心吧大军哥。”疯子回答说。
大军挂上电话,没有立刻回广州,也没有马上关机。他想等疯子的消息。
大军兑换那批承兑是通过疯子介绍,到疯子看门的公司兑换的。他们公司的人并不认识大军,也不知道大军叫什么。兑换的时候,那家公司应该是看出大军的承兑来路不正,所以给了一个非常非常低的价格,三百万承兑汇票只给了二百万现金。虽然开的价码很低,但急于套现的大军也认了,他知道如果不给人家好处,人家公司是不会帮他兑现的。
兑换的时候,大军刻意打扮了一下,他自信那家公司的人不会认出他。
收钱的银行卡是大军用假的身份证办理的。而且后来大军把这笔钱又转到了其他几个银行卡上。这些银行卡都是用假身份证办理的。就连大军住宾馆所用的身份证也都是假的,而且是几个假身份证轮流用。
大军拿了这笔巨款后,当时给了疯子一万,他没有告诉疯子自己兑换了多少钱。而且也叮嘱那家公司不要透露任何消息给任何人。那家公司做事当然也是专业的,他们告诉大军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打听大军是谁,更不会关心这笔承兑汇票的来路。
大军并不担心那家公司的人找到他,他担心的只有疯子!
大军不敢在清远大街上闲逛,他买了一瓶酒和一堆吃的,找了一家小旅馆躲了起来。大军在小旅馆里一边喝着酒,一边焦急的等着疯子的消息。
到了天黑了以后,大军终于等到了疯子的电话。
“大军哥,税务的人走了。”疯子在电话那头说。
“他们来查什么?”大军问。
“我问了刚来的一个小会计,她说是税务例行检查。我说没见过税务的人检查这么久呀,她说她也不清楚。”疯子说。
“还说什么了吗?”大军问。
“没有,没说什么。”疯子说。
“好吧,有情况就给我发消息,不要打电话。”大军叮嘱说。
“你放心吧,大军哥。一有消息我就给你发信息。不过……。”疯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大军问。
“你弟妹的病有点麻烦……。”疯子并不明说。
“我知道了,明天吧。”大军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大军挂上电话后,使劲把手机摔向对面的墙壁。手机与墙壁激烈碰撞后,变成三块落在了地面上。
大军吃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口酒,把酒杯重重的放到桌上。眼睛盯着碎成三块的手机,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一夜,大军都没有睡觉。喝完了酒,他就坐在床上想心思。漆黑的夜里,他不开灯,就盯着黑漆漆的墙壁在床上坐着。
第二天早晨,一夜没睡的大军先到ATM机那里给疯子转了一万块钱,然后买票回了广州。
到了广州以后,大军并没有找旅馆休息,而是买了一张去太原的卧铺火车票。
上了火车以后,大军躺在火车上,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该了接了”。然后蒙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