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甲之年,请存善念

     


   

            饭后无聊,捡起庄子,随意翻翻,读到《秋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惊叹庄周的汪洋恣肆,不由得想起泥石流吞噬的魅力乡村——马茨,昨天才调侃的牟定海景房。想想彝州水患不断,蜗居沙发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自从视跑步为后半生第一信仰后,以前了无趣味的体育项目,也装模作样的看得不亦乐乎,俨然一副“伪球迷”的做派。强烈想到体育馆看羽毛球比赛的念头让我坐立不安,以散步为由和妻同行。

        今年国庆大姚灾情频发,好多单位继续加班。没买卖就没伤害,没比较就没幸福。颇为自得的随人流徜徉在大街小巷,刚来到南永路口,一阵争吵声引起群众的围观。一个清瘦的老人和粗胖的老伴正围在一皮具摊前,指着小贩叫嚷。“老子寻你了两三个下午,都没见你再来。否则找到就打死你。”看着老人声色俱厉,胸口起伏不定的神情,我颇为同情的猜想:一定是外省小贩欠房租逃窜,或许是老汉买了皮具,假冒伪劣一用就烂。老人嘛,挣钱艰辛,吃亏上当,惜钱如命,愤怒伤身情有可原,小伙啊欺负老人,你也太黑心了!

        听着唯唯诺诺的小伙一连串的道歉,“老人家,算了吧,我出门在外,也挺难的。”或许是小伙的认怂再次助长了老汉的骁勇,他居然伸出枯瘦的双手敲打着小伙的脑袋,不停的叫骂着,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小杂种,昨天我找到你的话,你给信,我找人整死你!”边说便在小伙头上连敲了几记爆栗。我紧张的看着,生怕血气方刚的小子忍受不住老人的冲动。

        胖老伴仿佛略通事理,连连劝导:“你说就说嘛,不要触人家。”随即面向围观群众哩哩啦啦说开了。“小杂种不就卖个烂皮包,买的人长着眼睛,人家不会看。音响开得那么大,正对着我家窗户,搅得我老倌坐立不安,一天都睡不好觉,暴跳如雷的想找个人整死他。你们给晓得,南永路都是征收我们的田修的。”她妄图激起围观群众的同情与共鸣,但周围一片沉默。

        我这才听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再看看对面核桃文化产业园,几层连排小楼漆黑一片,哪有居住的灯火,何况隔着两条都十米宽的绿化带,中间是车水马龙的四车道南永路,两边还有两米多宽的人行道,小摊离他家楼房直线距离至少有五十米。我抬起眼,鄙夷的盯着毛背心配白衬衣的清瘦老汉,最欣赏的气质老人的标配穿着糟蹋了最初的美好,刚才的同情似吞咽下一只苍蝇,狰狞的面容变得如此恶俗不堪,丑陋至极。

        再看看小贩,依旧不停地道歉着,沉默地打理着自己的生意,畏畏缩缩的道歉让我难受。他的表情看得我心好疼,真想大声说——小伙子,你身体力行,放声叫卖,何错之有?想到漂泊在外打算兼职的儿子,想到艰苦求学余业销售的学生,想到无数身体力行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他们也会遇到这多蛮横无理的老人?血气方刚的他们是选择隐忍不发还是冲冠一怒,我不敢再想那惨烈的后果。

        愤怒至极的我想责备几句,然而怕铺天盖地随即而来的污言秽语,纠结了一会还是放弃了。 一路上在 为自己的理智内疚,为自己的胆怯羞赧,心紧紧地为小贩悬了一路。内心再也无法平静,愤愤不平的和妻子议论着。一路谈到因两小孩争吵,割断小孩咽喉的老太太,为溅起一点泥水敲打得环卫工骨折的广场舞大妈,为不让座而连煽女孩无数计耳光的恶老头。也谈到周边鬼怕恶人的丑陋现实,也终于明白古城西安回坊的热闹与喧嚣,是因为回民的霸气与彪悍,才成就“回民一条街”千年不衰的繁华,生存真要如此残酷?

        回到家继续读我的《庄子》,北海若曰:“井鼃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随手也写下了翻译:海神说:"井里的青蛙,不可能跟它们谈论大海,是因为受到生活空间的限制;夏天的虫子,不可能跟它们谈论冰冻,是因为受到生活时间的限制;乡曲之土,不可能跟他们谈论大道,是因为教养的束缚。

        老人啊,随着年龄的老去,真的就失去宽容和理解了吗? 想想未来,我有些后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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