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山河,梦里塞外#嘉峪关·生活#

岁月山河,梦里塞外#嘉峪关·生活#_第1张图片

细数,来嘉峪关已有六日。


第一日。

清晨五点,勉强从睡梦里爬起来,翻箱倒柜找出所有可以御寒的衣服,奈何多是短袖,穿上。出门,再不是长沙那潮湿的风,西北的干燥只吹得脸上瘙痒不已。把手揣进衣兜,快活地往几乎没什么植物的黄土山坡上跑。抬头,只见月亮从迎面而来的两个山堆中间挣扎着,挤出一张白净的脸。那股清凉劲儿,我当时用手机怎么也没能拍得出来。

好不容易爬上山,背朝着月亮,迎面望去,有一片橘红浸染而出。有两个烟囱站在红晕的两旁,卖力地喷吐着浓烟,憨厚又可恨。在黑烟中显得有些飘渺的日出,是只能属于这个年代的关边。我们竭力寻觅那被热血浸染的历史,而那骨暴砂砾的悲怆的蛛丝马迹,是以何种形式潜藏在这烟囱之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是久远得无法触摸的苍凉啦。


第二日。

从店里,进北门,直走几百米便是嘉峪关长城博物馆,古朴素雅。金戈铁马,边塞烽烟。顶着灼热的烈日,我一个人闯进了博物馆。几乎没有丝毫历史知识做基础,恍恍惚惚,现在依稀只记得,见了被太祖朱元璋赐死的开国名将冯胜雕像,一只历时2000年左右的猪蹄,两只汉代的麻鞋,魏晋时候的画砖,各种弓箭和大炮...

正看得糊糊涂涂,有旅游团围过来,正巧讲到烽火台。导游卖关子,都说狼烟四起,为什么烽火台烧的是狼粪呢?她稍稍停顿,众人只是看着橱窗,未曾回应。又说,因为狼是食肉动物,它们的粪便里有油脂,燃烧起来的时候,烟是往上走的,不会被风吹散。事后,去网上找来看,却发现争议颇大。譬如,如何搜集到如此多的狼粪?有人讲,狼是古代中国匈奴、突厥、吐蕃等少数民族共同崇尚的图腾。这些少数民族的军队在当时被中原汉人称为 “狼兵”。所以,古代汉人把这些少数民族入侵时特地燃起的烽火称作“狼烟”。

走走看看,才发现我能给大西北的,只有一颗模糊的向往之心,欠缺的实在太多。在这个烈日晃晃的午后,我站在博物馆的门口,被突如其来的浅薄和无知感狠狠地击倒在地。


第三日。

几天前,风尘仆仆,一对中年男女,同行的还有好几个小孩,住进了店里。白天小孩们就在院子的桌子旁,一字一句地写文章,我当时心里想着,出来玩总归是要用观后感还的。晚上租用厨房,做了一桌北京味的川菜,邀请我们一同吃饭,才陆陆续续聊起来。

原来是两位老师,夫妻俩,北京人,现居住在重庆。教的是国学,最近正好课文讲到这里,所以带着学生出来,领略西北大好山河。再聊,才知道原来并非体制内的学校,除去国文,也有其他数学,美术等老师。见我好奇心起,便说,你是想要问那升学怎么办?我说,是的,难道不要文凭了吗?老师说,在中国这个大环境里,文凭肯定重要。升学的时候,学校的老师肯定会对孩子有个考核的,当他们发现,我们的孩子超出他们的期望值很多的时候,你觉得孩子们会升不了学吗?

教国学,孩子们从单个的字学起,每个字都追溯到最初的起源,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细细地讲解下来,从一个字可以延伸到十个字,上百个字。说到《三字经》,老师说,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讲得有两节课之久,关于性善论,性恶论,性不善不恶论,我们只把事情讲给孩子们,他们关于人性善、还是性恶、还是不善不恶,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给观点,观点他们自己有。

老师说,孩子们其他方面都好,就是胆子不够大,于是,老师让他们站在大厅内,给我们念他们自己写的作文。一边听,我不禁一边感慨,小小年纪,写得已经相当不错了。小孩都是上二年级的年纪,听着听着,我思绪飞得老远,二年级的时候,我在哪里玩着一些什么呢?正想着,被听众鼓励的掌声拉回现实。

他们的儿子,今年23岁,在非洲创业,不虚浮,踏踏实实地拥有了自己的三个公司。小时候没有让他进入体制内学校,自己带在身边教,为人聪明,一学年的数学,一个星期就可以学完。说起这个儿子,老师很是骄傲,笑着埋怨说就是忙得抽不开身,已经几年没有回国了。

晚上,两个从北京骑行到西藏的少年,老板,老师们...大家一起围坐在一起,古往今来地侃大山,这时候,各人深浅方才显现出来。深夜散场,我们这些小年轻,早已被老师的深厚的学识所折服,纷纷上千主动加微信。他们一大早的火车,因为过几天天水有伏羲大典,他们说,作为中国人,伏羲大典,一生至少还是得参加一次。

老师说,如果没有好的老师,小孩子还是呆在体制内比较好。

当大家围坐聊完,有许多感慨、甚至是震撼从心底升起,我被更进一步的浅薄和无知感狠狠击倒了。

出来走是好的,先学再走,边走边学,不当邮差。


第四日。

女孩子大概一辈子都背负着一个重任:减肥。

清早爬起来是为了跑步,沿着马路往村子的边缘跑去,没跑出几百米,早已气喘吁吁。太阳早已升起,被厚实的云层遮挡着,穿过村庄,沿着公路跑跑停停。有货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扬起喧嚣的灰尘。抬头,被小山挡住了视线,山的那边是什么呢?翻过山丘,山的那边还是山。

穿过青葱的麦田,怏怏往回走,才见到成排的居民楼,大多都是一个院子。很宽、一层,极少见到两层的楼房。问同行的朋友,为什么不建两层呢?他说,地多呀,任性,为什么要两层?而后,两人“认真”探讨,大约是:建第二层的成本比较高,并且之前应该都没有这种两层的意识,再加上这边的气候并不潮湿。

正说着,发现各家门前都种了果树,青巧的果实悬挂在树枝之间,朋友说,有杏,有苹果,有梨。我偷偷摘下一颗青果,似是才结出的苹果。一瞥,见斜对面的门半掩着,有个妇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偷摘了果子的我,做贼心虚撒腿就跑。妇人猜疑地走出来,站在路旁许久,看着我越走越远。事后一想,明明白白地跟人家讲清楚,这果树我从没见过,看着新鲜,摘您一颗果子。

也没什么大事,跑什么呢?


第五日。

瘫坐在椅子上看书,突发奇想,去菜市场。骑车出发,拐弯,摔倒。疼痛感稍后便至,恍恍惚惚,撩起衣角,入眼是血红,腰部擦伤。欲低头扶车,手臂处感觉异样,甩掉衣袖,手臂擦伤。幸好马路对面就是卫生所,扶好车,移步前去,忽见白色斑点,世界开始变得飘忽起来。撑着走过马路,见路边有凳子,闭眼稍休息片刻,缓步走进卫生所。

等待医生的时候,头晕恶心,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疑是脑震荡,去市区医院拍片检查,无事。腰部清洗包扎,手臂缝了一针,医生一边打麻药一边说,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我不忍看,面朝墙壁,别过头去。

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似乎是在哪天的梦里出现过。我恍惚了,这感觉真真切。太多的类似经历,这让我不得不相信,每个人一生的轨迹是早已定好了的,无论你以何种姿态挣扎,思索,纠结,依旧是要走到某条既定的道路上的。

如此,每日换药,十日之后,即可拆线。友情提示,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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