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

又回到酒店。

四楼,408,终于不再是挨着街道的房间,安静了许多,隐约还是能听到远处道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声。新闻频道正播放着东北三人越狱的监控视频画面,解说员沉着冷静的分析,没有情感起伏的语调,犹如百度、谷歌的在线翻译,又像是手机语音导航软件的发声系统。然后是受害人家属还原讲解亲人被害经过,以及附近村民描述如何觉察发现越狱犯行踪。

两瓶啤酒都空了,新闻里村民的讲述还没完。换了几个频道,也都是乏善可陈的节目。我关了电视,拾起两个五角的瓶盖,出了门。

两个中年男人,坐在高高的台阶上,两边郁郁葱葱的树,遮挡了路灯的光线,两个人完全隐没在黑暗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各自喝着自己瓶里的啤酒,惬意、放松的靠着墙坐着,仿佛是在自家院子里乘凉。

德克士的快餐店里灯火通明,四五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围坐在一起,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即使隔着窗,声音也传的很远。

超市里人依旧多,即便已是晚上九点,大人,小孩,甚至还有老年人。我并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只是出来透透气,随便转转。咖啡的价格居高不下,货架上总是没有我想要的绿茶,啤酒白酒红酒很少有中意的时候,价格、品牌和口味,似乎永远没法一致,生鲜区的商品永远在华丽的腐败,一点一点。

超市出口走廊两边的商店,余光停留时间千万不能超过二分之一秒,否则总免不了店员热情的招呼。

再次经过路口的时候,台阶上已经没有了人,他们应该是在附近工作的工人,下了工,无处消遣,几瓶啤酒,几串烧烤,就是他们的晚餐,席地而坐,浅酌细谈,生活就是工作,吃饭,休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是为了那一年也回不去几次的家,隐没在遥远的星光明亮的夜空下。

两个五角的瓶盖,兑换了一块钱,我拿了一瓶水,上楼了。

某台正在播放小平同志的电视剧,连看了三集,直到换成了其他节目,我才调了台。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把电视开着,声音调到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关了灯,然后睡去。

醒来的时候,时间刚过七点,电视里《朝闻天下》的晨间新闻,美国和俄罗斯又在互掐,乌克兰左右为难。

在前台退房结账的时候,手机的闹铃响了,哦,七点二十了,我想。

龙门站,还有两个小时整。

“铁棍山药,新郑红枣”。

路对面的广告牌依旧那么醒目。

工作终于结束了。

我紧了紧背包,向车站走去。

你可能感兴趣的:(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