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自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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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初夏的周未,离暑假还有一段时间。连续不断的梅雨终于停了,阳光强烈但还不至于酷热,微风吹过,带来桅子花的甜美香味,舒服极了。

   丁丁姐姐,爸爸,妈妈都在家,每当他们都在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热闹,妈妈在指挥他们:丁丁,你去把自己房间整理下,把书都整整齐齐地放书架上;她爸,梅雨好不容易停歇了,你把被子都拿到外面去晒晒。我们家住在一楼,光照时间短,要把所有的被子,褥子都拿出去晒,爸爸就必须先到小区的空地上占据有利空间了。他会在几棵大树之间绑上绳子,然后把要晒的东西都挂在绳子上,当然,妈妈也告诫过他,不能影响了大家的通行。她自己呢,把脏衣物丢进洗衣机,然后又开始整理之前洗好的衣服,然后又开始扫地,拖地。我呢,则跟在她后面,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儿,我喜欢跟着她的脚后跟的节奏跳跃。我还喜欢抢她拖地的抹布玩,害得她不能好好干活,于是只好一把抱起把我关到了门外的阳台上。看着她们三人在客厅里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而我只能被关在这个小小的阳台里,心里好不寂寞。我拼命拍打玻璃门,可是他们就是只顾自忙自的,完全视我为无物。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阵嘻笑声,随之而来的几只小猫从灌木丛中相互打闹着滚了出来,他们看到我在拼命地叫唤主人开门,其中一只略带嘲讽地说道:"哎哟哟,被主人抛弃啦,真可怜。"

  我正在气头上呢,被他这样一说,更加火冒三丈,但在外人面前,我不能失态,我得维护好自己的形象,我说道:"主人才不会不要我呢,主人是让我独自在阳台上凉快凉快。你们是谁啊?"

   "我叫大壮,这几个是我妹妹二靓和三巧,我弟弟四胖。"刚才嘲讽我的其中一只黄色小虎皮猫说道。他们四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我是分辩不出谁和谁的。

   我想进一步和他们说话,就向着他们跨近了一步,他们就后退了十步,于是,我只能表现出,我被玻璃困住了,不能去外面,他们这才靠近我,于是,我们就开始搭话了。我对他们说:"你们的妈妈呢,你们的主人呢?"

    还是大壮在说:"妈妈去找食物了,我们没有主人,我们的妈妈就是我们的主人。"

    "是啊,我们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人。"其他几只小猫咪也在七嘴八舌说道。

   "妈妈不在身边,又没主人照顾,你们不害怕?"我觉得不可思议,小孩子怎么可以任由他们在外面玩呢,万一遇到大怪兽怎么办。

   "妈妈说,只要呆在这里玩没事的,别到人来人往的道路上去玩就行。"大壮非常懂事,把妈妈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大壮,二靓,三巧,四胖,"我又默默地念了一遍,"你们的妈妈一定是希望她的孩子男孩都长得又壮又胖,健康结实,女孩又漂亮又灵巧。我叫进宝,是主人,也就是我丁丁姐姐给我起的名字,她说我是她的宝贝。"

   这样,我和他们四个就算认识了。我们就开始了聊起各种好玩的事情。大壮和四胖,几乎没一刻安静的,不是你打我一下,就是我撞你一头,两个女孩很文静,安安静静地能聊会儿天。

   "其实妈妈当时生了五个宝宝,"二靓轻轻地说道,"其实四胖本来不是最小的,我们还有个弟弟,我们都叫他烧火棍,因为他生下来就比我们都小一号"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三巧说道。

  "他死了么?"我问。

    "死是什么?"四个小虎皮猫从来没有见到过死亡,觉得很好奇。

    "死了就是不会动了,有很多叫苍蝇的虫子嗡嗡嗡地飞来停在他身上。"我想起了来富死去的那个样子。

    "其实,他多半是死了。"三巧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是被妈妈遗弃掉了。"

    我听了不惊大吃一惊。

     三巧继续讲下去一一

      猫妈妈生下五只小猫之后,对他们照顾是无微不至,她不仅给小宝宝们准备了一个避风挡雨的窝,下面还垫了厚厚的一层棉絮,还把每个宝宝都喂得饱饱的,把他们身上都舔得干干净净的,甚至把他们拉出的大小便都处理得一点不剩。

      除了烧火棍还是这么体弱多病,一点不见长大,其余的四只小猫咪每天都有新的变化。有一天,猫妈妈发现烧火棍发烧了,整个身体好像真的烧着了一般,而且还出现了拉稀,这可急坏了猫妈妈。她凭自己的力量是治不好烧火棍了,而且万一传染给其他的孩子,后果更严重。

    在那天半夜里,她独自把烧火棍叼了出去,把他放到了不远处人家的大门口,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任烧火棍无论怎么叫喊都没回头。

    可怜的烧火棍,独自被扔在陌生的世界,妈妈消失了,哥哥姐姐也消失了,世界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在陪着自己。但静下心来,他还能闻到妈妈熟悉的味道,他努力向妈妈的方向慢慢走去,妈妈的味道越来越浓。

    "妈妈,妈妈,你不要离开我。"烧火棍终于找到了躲在一个角落里的妈妈。

   "孩子,不是妈妈不要你,你现在生了重病,我救不了你了,只有人类才可以救你。乖乖,你去那里呆着,等明天有好心人把你救走。"

      烧火棍说什么也不离开妈妈,他说道:"妈妈,即使救不了,我也要和妈妈在一起,妈妈别把我送走。"

      猫妈妈一狠心,还是一把叼起烧火棍,放到了别人家门口。为了防止他又摸索着找回来,猫妈妈回来又带着四个宝宝搬离了原来的家,她怕烧火棍再找回来时,自己还能不能再狠下这个心。

    烧火棍的故事讲完了。

    "烧火棍长得怎么样子?"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我还是想再确认下。

    "和我们一样,也是金黄色的虎皮猫。"

      可怜的烧火焜就是可怜的小招财,我可以肯定地说。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嘻笑玩耍的不远处,就是小招财的长眠之地。丁丁姐姐告诉过我,她把小招财埋在家前面那棵最高的紫薇树的下面。

      我不知道猫妈妈做得对不对?为了保全四个孩子不受疾病的传染,把已经身患重病的幼子独自抛弃在别人家门口。看着这开心快乐的四个孩子,谁又能体会过烧火棍当时绝望无助的心境!

    是不是为了大多数群体的利益而可以牺牲极小部分,如果恰巧命运的不公,我们自己刚好也被放在了那个极小部分,我们应该如何面对?老天应该是随机安排每个人的命运的,出生在何处?是否健康?是否有疼爱我们的妈妈,等等,我们自己又没得选择,全凭老天按排。

    把弱小无助猫啊,狗啊,人啊,等等从肉体上抹去,从记忆中抹去,以为了让大部分更好生活的理由,是多么冷酷无情。但,猫妈妈不仅这么做了,而且心安理得,人类难道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么?

  亏好丁丁姐姐没忘记小招财,放学回家的路上,要看到有漂亮的小花掉下来,她会捡一朵回来顺手放到紫薇花树下,按她的话来说:除了我,没有其他任何人会记得小招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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