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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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一个fund的一位董事总经理吃饭，俗气一点给他贴个标签的话，“年轻有为”吧。边吃边聊，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突发奇想，就问他，你财务自由了吗，他谦虚地说差不多吧（此处自己白自己一眼，废话啊这还需要问吗）；我就问他你的五年计划是什么，他很有激情地说他要干这个项目干那个项目；我又问他那你的梦想是什么，他仍然很有激情地说我要做这个投资做那个投资，但我觉得他误解了我的意思，就重新组织了一下我的问题：“如果你拥有了种种以上所说的，不考虑钱不考虑名利地位，你想要干什么”。他略微想了一下，说他喜欢小动物，如果完全财务自由或者没有任何来自于社会的期望和压力，他会开一家宠物咖啡馆。我说嗯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说，其实我很惊讶他居然还能回答出个东西，很多人开始工作之后就不太能回答这个问题了。假如一个月前你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我可能一脸茫然然后绞尽脑汁挤出一个答案给你。至于现在，我会很确定地告诉你说我的梦想是读一个艺术的phD，写一些广为传唱的歌，设计一个时装系列，养一家子呆萌的萨摩，拍一部很吓人的鬼片，等等。无关金钱，无关地位，无关压力，这就是我的梦想。

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梦想这回事了呢，一个月前我在一个party见到了一个音乐人并且聊成了好朋友，这个音乐人名气并不大，但他写的好多歌大多数人一定都听过或者在KTV唱过。聊到工作吧，他说他的主业是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当服务生，我大概是不可控制地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眼神一定让他很尴尬。他说他想出唱片，想多赚一点钱赶快买房子结婚，他说他也喜欢钱，不过钱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大概只排到top 5吧。

我一定是在这个世俗和势利的世界里浸泡太久了，以至于这个35岁的男人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外星人一样的存在。有才没钱还不爱钱，这种人一定是濒临灭绝的稀有物种。

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我遇到了这个稀有物种，因为他的一句“你的梦想是什么”让我给不出一个答案而在他面前无地自容。于是我开始从头回想了一遍我的梦想是什么，才有了那些确切的答案。

至于现在，面包和梦想，哪一个更重要，我会选择面包。饿着肚子追求梦想，对我来说机会成本太高，为什么呢，因为我也不能免俗地有着对金钱的需求和来自于别人的期望和压力啊。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谈梦想，至于肚子填得多饱才算饱，各人有不同的胃口。对于很不世俗的他，每个月赚的够吃三餐就可以了，对于很世俗的大多数人，也许赚够了全世界也不嫌多。

不过，赚得面包填饱肚子的初衷是什么，却是我们无论奋斗得多么忙碌都不应该忘记的问题。

而很可惜的，最终的事实是，就像那位音乐人说的那样，很多人怀揣着梦想，却饿着肚子。很多人吃的很饱，却忘记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