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食|却上心头是“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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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母亲来到身边,在异乡的我就可以时常吃到儿时的吃食了,这其中频率最高的就是饺子和“纸卷”了。

说到“纸卷”,这个名字你大概不是很熟悉吧。

由于方言的关系,我对家乡很多的食物无法准确地写出名字,只能根据音译和自己的理解形成一个称谓,虽说是一种无奈之举,可是在这个“翻译”和再现的过程里,好像那种食物的香味可以穿越时空弥漫在眼前。

一个人对一种食物的念想,也如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念想一样,他的名字可能已经模糊,可是一旦说起来却又那么熟悉,特别是多年之后的重逢,就更是让人喜出望外。

记得在老家的时候,一般吃“纸卷”最好的时候是春季,那是各种青菜最多的时候。


最早可以卷进“纸卷”里的是芨芨菜。

一开春,婆娘女子娃们就挎着篮子,拿着锅铲出动了,在熬过冬天刚刚泛绿的麦地里,低头,弯腰,仔细地辨认,看到一棵芨芨菜就快速地铲下来,半天下来总也能集满一篮子,回家择摘淘洗干净就可以了。还有一样卷“纸卷”的优质原料,就是刚长出来的苜蓿,捋上青苜蓿的尖梢就可以了。当然,使用最多的还是头茬韭菜,村里各家各户的菜地里都会种上几畦韭菜,除了炒葱花,能卷个“纸卷”就让我们这些孩子垂涎三尺了。


一种食材和另一种食材的相遇,有些是偶然的缘分,有些则是命里的定数,一个人和一种食物的相遇也一样。

如今住在这边地小城里,食材的丰富也今非昔比了。

常在周末要来的时候,我会给母亲去个电话“今天卷纸卷吧?”,商量的口气里透着馋涎,母亲自然笑着答应。

现在我们做“纸卷”吗,主要用的是菠菜,超市里一年四季都有卖的,且口感最好。

我和母亲分工,一边用温水和面饧面,一边清洗菠菜,切成小段,炒鸡蛋,泡粉条,做馅子。擀面的事情我至今一知半解,通常是由母亲“操刀”,她将面团擀成整张面片,要薄而均匀,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决定这你做出来的是信笺“纸卷”,还是黄板“纸卷”。

拌馅子的功力,母亲锤炼多年,无人能敌,自然也归她主理,有时会加上豆腐,有时会加上肉末,仅仅一点盐,一点酱油,一点花椒,就能调出世上最合我胃口的味道。

将擀好的面皮平摊在面板上,馅料平铺其上,从面皮中间切一小口,像四面均匀起卷,成一棒形圆圈,切成小截,上笼屉蒸二十分钟左右。

“纸卷”在令人蛊惑的香气缭绕里就可以出锅了,切丝后配上油泼辣子醋,想起来都流口水啊。

有时候,回味美食比品尝美食还让人更加难以自持。

有了微信后,我在和母亲制作儿时美食时,总不忘拍照,还会发朋友圈,也总能收获比“心灵鸡汤”更多的点赞和羡慕。


我知道,他们不仅仅是为一种食物叫好,其实更是通感于一种彼此一样的情感里。

发出“纸卷”的照片后,在我的同乡圈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些和我一样离家很远的朋友被这或许只有我们熟悉的食物吸引,有索要制作方法的,有表达思乡之情的,有回忆往事的……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人和我讨论“纸卷”的“正确叫法”,有人说“有滋有味”应该叫“滋卷”,还有人说应该叫“子卷”“紫卷”“孜卷”,还有人说叫“菜卷子”更加合适。

我笑了,那种根植在骨子里的习惯持久而倔强,喜欢一样东西,又何必在乎怎么叫它的名字呢?

这些年,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对周遭零零总总的新事物总是谨慎的热情,而对那些沉淀在记忆里的老事物却不时惦念,像一个老派的人,触物伤情。

而母亲,就像一个文艺片的导演,总是是不是的推出一些场景,将我的思绪带回过往的童年日子,有时是一段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有时是一个“神奇”出现的旧物什,有时,就是这样一道朴素的,却让人动容的菜食。

在那些艰难的时日里,母亲的手就是世上最伟大的魔法器,总能化腐朽为神奇,总能温暖我们幼小的心,一些平淡无奇的食材,一些杂七杂八的布料,总能在她手里成为我们多年之后依然清晰记得的美好回忆。

                              蔡立鹏

2017-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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