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印度孟买AIESEC志愿之行

2017/3/24,离开我人生中第二熟悉的城市整整一个月啦。在午觉过后的周五下午，写写关于一座城的记忆。

2017/1/16-2017/2/23,在心中猜测了千万遍的生活终于一一呈现，比我预期的任何一种形式都特别。

在一个多月的生活里，我被提问最多的是”What do you think of Mumbai?”起初会说”mystery”,渐渐地就是”friendly””inclusiveness”或是朋友间的”noisy””dirty”。会说“神秘”，可能对一个从未痴迷南亚文化的人来说，仅有的了解都来于只言片语的新闻或者偶有印度人露面的影视作品。我们仅凭几条新闻把印度定义为”country of rape”；我听闻了印度教就把它认定为所有国民的信仰；比起印度国民男神阿鲁克汗，我更熟悉《生活大爆炸》里的Rajesh；看完了美剧,就以为孟买的女孩保守封闭，没有权利可言，还为自己晚上能不能出门而担心……但还是坚信所有的偏见都是因为你没有走出去看看，就像就像每次看到外媒恶意抹黑中国的新闻时，都多希望随意附和的人能亲自来看看。认识一个印度人，十个印度人，一百个印度人，对印度的看法都会截然不同的，且越来越真实。

孟买的确是一个包容的城市。在传统里包容着西式。即使在最大的城市孟买，百分之八九十的女性都是穿着传统服饰sari或kurta，只有少部分大学生或是刚毕业的白领会穿着简单款式的衬衣仔裤。极少看见这儿的女孩子穿短裤短裙，吊带露脐装却毫不避讳。大概是因为传统服饰sari本身就要露出腰身却一定要把腿包的严严实实。我总问别人商场里新款的短裙到底卖给哪个时髦的小姐姐了，我怎么没见到。

她也是个富裕中包容着窘迫的城市。在每年都位于“全世界最具发展潜力城市”前列的孟买，不远处高楼林立，高新人才西装革履，谈笑风生。而路旁就有挤在狭小铁皮房的一家人以及道旁一群一群或健康或残疾的乞讨者。害怕看见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乞讨的母亲，更害怕看见深谙乞讨之道甚至将手伸入行人包里的花季小孩。预想着他们并不光明的未来也深切感受到成长环境对成长的重要性。志愿期间我们在一个当地负责组织志愿活动的NGO工作，了解到印度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帮助老人小孩的组织。但看到路人对乞讨者冷漠的态度，我想大概是因为从法律中废除的“种姓制度”仍有着深入人心的影响，他们可能属于不值得一看的“贱民”。当然还有并不廉价的教育，难以得到的工作机会（尤其是女性），都给这座城市的平衡发展带来了巨大阻力。

她当然是个极具希望的城市。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去过的五所学校，让我看到了属于他们民族的希望。在幼儿园里陪孩子们玩耍，学习简单的英文字母、诗歌，即使语言不通，用简单的拍手击掌也能打成一片。在印度国庆日去志愿者学校给孩子们讲解关于印度宪法的知识，看他们唱国歌时坚定的眼神，听他们聊印度时自豪的模样，还有问起中国时渴求的目光。在特殊孩子的学校里看到脚上打着厚重石膏、跌倒后又立即爬起来踉跄前行的男孩，还有陪孩子聊天或是帮助孩子做复健的老师们，他们背着些许沉重的包袱却能勇敢前行。在贫民窟学校里遇到了过目难忘的小帅哥，在教他们汉语的过程中享受当孩子王的乐趣。他们会问我一些关于中国城市发展状况的问题，即使生活条件不尽人意却仍执着地探寻外面的世界。还参观了当地志愿者的大学，作为客人与政治系的大三同学们互相问答，听来过中国的老师分享她的奇妙经历，与一个来自北印度风格长相很中国化的女孩大喊Lay、Kris，还在不经意间与副校长握手合影。对大多数人来说，中国之于他们就像印度之于我们一样神秘、充满偏见。他们听我们介绍中国大学生的生活安排、职业选择，会问我们中国是否有这有那，甚者问我们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有没有想过要民主。而来过中国的人，提到更多的则是城市整洁、市民热情、高铁舒适。更让我感受到，偏见都是因为未曾亲身体验。

她也是一个让我享受友谊的城市。就像刚刚还在群里和印度小哥聊着明年来中国找工作，喜欢哪个城市之类的话题。她让我明白即使生长环境不同、文化不同也可以成为如此融洽的朋友。不会忘记越南小哥离开前的夜晚，我们五个人在楼顶的阳台上聊人生聊梦想，聊一些和知己都不曾开口的话题。清晨四点多钟，在机场送走了或许只有这么一次缘分的朋友。当然最感动的还是我的jx，因为她的一句“好呀好呀”，我才认识这座城市。在偷偷跑去达拉维的那天，我在朋友圈里发了“那些你很冒险的梦，我陪你去疯”并附上属于我俩的九张照片，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一路陪伴。也谢谢这座城市，让毕业后偶尔见面的我们一起度过一段并不短暂的岁月：一起在办公室里说宝鸡话；一起沉迷商场无法自拔；在听不懂问题时咯咯傻笑；在他们抓狂地说”I need a English subtitle”时不予理睬地用汉语调侃他们；从最初追在越南小哥周围喊大哥到开始抱怨他从来都不掏路费；从只会一句namaste到“瑞科莎”“格内莎”傻傻分不清楚……

来西安上学一年半了，但似乎连小居安的两条街道都还不熟悉。而孟买，在短短的一个寒假过后就成为了我除家乡外最熟悉的城市。比任何一次旅行到过的城市都难以忘却。我铭记火车经由的每一站的名字，认识上班路上的每一条标志性的街道，在心里装着那每天握在手里的孟买地图。或许并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却会永远珍藏这份回忆。

你永远值得花一段时间去了解一个地方，享受一段你从不知道明天会去哪些地方、认识哪些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