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往事 三 溪水里的鱼影儿

  说来这不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这是我爹的小时候的故事。他小的时候环境还好，但是生活不好。大家都晓得那段无法评判的历史。那时家里除了地瓜干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吃，想加个菜还得是好的生产队能分块园子自己种个菜什么的。至于肉就更甭想了，养的猪，鸡那都是要卖的，这就是全家的副产收入。因为主业种地并不给钱，只给工分，孩子们上学买的笔，本子什么的都要从这鸡蛋，和猪上出。只有过年的时候可能舍得杀一只鸡来吃。奶奶偏又不事生产，干活总是比别人慢，总得我爷爷完成任务后返回来帮她干完。不但生产队上的活干的慢，她养的猪也比人家的瘦，做饭也慢，做出来的分量还少。于是我爹兄弟几个长的和豆芽菜一个样儿。但是幸而爷爷手巧，脑子也活，偶尔会出去抓个鱼掏个鸟什么的。由于大伯从小并不十分活泼，不爱这下河捞鱼，上树掏鸟的活儿。而我爹却是喜欢干这些个的，于是他当时经常跟着爷爷到处去。故事发生在某次爷爷带他去抓鱼的时候，具体位置我可能无法描述清楚。爷爷带着他去附近河里捞鱼，由于并不是十分近，爷爷还是骑车带着我爹去的。那是我家周围一条有名的河，我叫它鲤鱼溪，我之所以叫它鲤鱼溪，其中还有个有意思的小故事，有机会我会写下来。鲤鱼溪中的鱼十分肥美，而我爷爷又算是网鱼的行家了，于是满载而归。他带着鱼和我爹往回赶，回家的路上有条小河，那时候一辆自行车是特别珍贵的。遇见溪水，那得是抱着自行车自己趟过去的。爷爷脱了鞋，挽着裤脚，先夹着我爹送到对岸，然后回来头来抗车子，他抗车子趟过河的时候突然发现，小溪里有鱼！个头还都不小，且还不怕人，爷爷来回趟了两次那鱼群还在那里。这可真称得上意外之喜了，正好是为捞鱼出来的，车上还带着渔网子。把自行车一放，就拿下渔网来准备给这伙鱼一网打尽了。然而一网下去，水混了，拿起渔网来，居然什么都没有，爷爷稍有奇怪，因为他对自己的技术是非常自信的。爷爷这厢准备等水清一清再下一网试试。水清之后，爷爷更奇怪了，因为那鱼群还在那里游动着，一条都没有少！爷爷不信邪地又下了一网，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捞出来，而水清之后，那鱼群依然恣意欢脱地在原地浮游。那鱼群仿佛只是个影子，脱离于真实的世界。这下爷爷吓坏了，把我爹抱上车就走。我爹后来听爷爷说起过，那个地方以前日本侵华战争的时候，日本鬼子和我军游击队曾经在那儿发生过枪战，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否跟这捞不起来的鱼群有关。听说还有人在那里遇见过诡异的事儿，而那些，便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