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梦想终归成梦魇（4）

梦魇

过了一个星期，工资终于发了。在这之前刘勇的钱包已经空了，并且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馒头和咸菜。颧骨突出，面色发黄，走在路上都有些打晃。

把房租还上之后，剩下的钱存入了银行卡。长期的拖欠工资，公司老板是一个不太靠谱的人。刘勇明白这样下去不行，要换一个正规的公司才行。

一天下班后刘勇找到老板“张总，我准备辞职，我家里有些事情，必须回去了。”

“哦，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家里有什么困难吗？”张总有些玩味地说。

“家里给找了份工作，想让我回去，不在北京了。”

“是不是感觉工资低，要不给你涨点工资吧？”张总说。

“不用了，的确要回去了，您把这最后两个月工资给我结清就行。”刘勇回道。

“那行，你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给小橙，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张总说。

刘勇一共在张总公司干了6个月，最后的两月工资还没拿到手。他郁闷的回到了出租屋，他想着如果再这么干下去可能拖欠的工资越多。他再也耗不起了，只能辞职走人，减少损失。又过了2个月，刘勇已经找到新的公司。

他给原公司张总打电话，“张总，欠我两个月工资什么时候给我？都两个月了。”

“小勇啊，公司现在比较困难，你理解一下，肯定会给你的，放心。”张总依旧慢条斯理的说。

“麻烦您这尽快给我吧，我这外地打工也挺不容易的，好吧。”刘勇接近恳求地说。

刘勇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要钱的是孙子，欠钱的是大爷”，不过生活总归要继续，他要努力工作，不过原公司的工资依旧没有要回来。新的公司离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只需要坐一趟公交车就可以到。吸取了上次教训，他充分地了解了公司后，才去公司上班。

这回公司比原来的正规很多，准时发工资，而且给上保险，每周有两天的假日，他很知足。他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周5下班的时候，去小吃店买一堆零食，有蚕豆、花生、饼干、蛋糕什么的，然后再买点啤酒。

回到出租屋里大吃特吃，看着电影吃着零食，这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刻。刘勇依旧是单身一人，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他尤其喜欢看恐怖片，一个人在屋子里，看着电脑里的恐怖片，这样才能让他麻木的神经激起一丝涟漪。他还喜欢半夜一个人在出租屋旁边的公路散步。

午夜特别安静，在北京的五环路上，喧闹的一天终于停了下来。大地在打着轻微的鼾声休息，而他就行走在巨人的身旁。他欣赏着这静谧的街道，只有夜晚他才有勇气欣赏，而白天刺眼的阳光会让他心生恐惧。

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一名年轻男人拉扯着一名长发女人。

“你喝多了，咱们回去吧，我送你回去。”男人说。

“你走，你走，别管我。”女生边呕吐边说。

“我送你回去吧，你都喝成这样了，我送你回家。”男人拍着女生的后背说。

“肖晨，你休想占我便宜，别以为我喝多了，你给我滚，我自己走。”女人嘶哑的说到。

“我哪是那种人啊，我送你回家，现在已经凌晨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男人说道。

男人开始拉扯女生的，女生一直反抗，不过体力相比悬殊，女人被半推半就地走向一辆马自达轿车。

刘勇行走在这对不清不楚的情侣身边，像极了一个幽灵，飘飘浮浮的，在这静谧的公路旁。男人和女人都注意到了刘勇，但是刘勇就这样在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表达出一丝对女生的怜悯。男人惶恐地看了刘勇一眼，也许男人以为撞鬼了，然后拉着女人马上走了。

刘勇嘴角挂着邪邪的微笑，跟白天的他判若两人。刘勇在公司的时候会认真工作，很少说话，而跟他关系好的同事也不多，有的时候其他同事会忽视他存在。他明白自己一直都是那种存在感很低的人，他有时候会很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而有时却视而不见。

夜晚对于他来说就是解脱，身上的污秽之物都可以脱下，剩下纯粹的自己。白天却又得穿回那身肮脏的盔壳，像行尸走肉般活着。他喜欢夜晚这种感觉，就像一只恶魔脱离了枷锁的束缚。

回到了小屋，已经凌晨1点半，周围的住户都已经睡了，所以刘勇回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由于吃的太多，他突然想去厕所大号，溜溜达达的到了厕所。厕所门口就是厨房，厨房的灯是亮的。

冬天的厕所还是很暖和，暖气管道从厕所边穿过，小杨树粗的管道下是黝黑凹槽，灯很亮，而黝黑的凹槽里发出呲呲的声音。刘勇其实还是不太适应，虽然他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在叫。两厘米长的黑色蟑螂偶尔会爬出来窜到人的脚上。

刘勇虽然是男生，不过刚发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时间长，逐渐麻木且慢慢适应了这一切。他想着，这要是女生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呢，女人难道不会害怕吗？想到这他竟然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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