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慢·秋天【12】

/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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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龙舌兰/

2008年11月7日，农历十月初十，今日立冬。

“你再敢挂断我的电话，我可就要报警了！”

“报警?去自首对我的电话骚扰吗？”

“你在哪儿？”

“你属复读机吗？”

“我这是关心你！一大龄失恋女子成天在街上溜达多危险！”

“我很好，再说谁大龄，谁失恋，谁整天在街上溜达？”

“那你现在在哪儿？”

“去樱花小学的路上。”

莫小米每天都会给夏青来几通的查岗电话，夏青虽然表面上会表现得厌倦不堪，但是一想到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朋友的惦念，就会觉得分外的安心。

天边一抹一抹的光，或洒向白的黄，或洒向灰的白，在迷离中洒向了樱花小学对面的旧书店。夏青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放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决定进去看看。

书店并不大，店内昏黄温婉的灯色与窗外的夕阳毫无违和感，门口坐着一位六十多岁样子的老店主，形容枯槁干瘦，一双眼睛却温润有神。老店主咳嗽着向她致意，夏青还以微笑，然后随意翻看着桌上凌乱摆放的一部部精装或者平装的书。

无意间她翻到了自己在大学时候读过的纪尧姆米索的《后来》，忧伤的文字带她穿过了现实和虚幻，像是一次难忘的旅行。

她想买下来，老店主却一直在向她摆手。

“这是别人刚送给我的，今天我想把她送给你。”

“意外之喜”夏青心存感激，连声向店主道谢。

太阳继续西斜，时间来到了16:30，她匆匆与老店主告别，然后迎着刺眼的阳光在学校门口选择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等待着小鱿鱼的出现。

学校门口同样也拥挤着贩卖小玩具或者廉价烧烤的小推车，久等在校门口的他们扯着嗓子喊着，只为吸引路过孩子们的围观。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小商贩们已经不再吆喝，而夏青却仍没在渐渐稀疏的人群中发现熟悉的面孔，她心里开始发慌，睁大了双眼不敢错过从门口出来的每一张脸。

又过了十分钟，商贩们已经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地摊，面对着几近空荡的校园，夏青终于放弃了继续守望的念头，在询问了门卫之后，急匆匆的爬上教学楼。

不如她所料，一年级五班教室早已经被锁上。当然也不出我们意外，她与小鱿鱼已经走散了。夏青落寞的走下楼，围着校园转了一圈后，无助地站在门口的马路边左右张望，五味不由自主的涌上眼角。

然而就在此时，尤一文突然打过来了电话。

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直到铃声第三遍响起的时候才按下接听键

“不好意思，小鱿鱼今天提前十分钟下课，没看到人就自己跑去我表妹家里了。”

“他自己离开了？”夏青以为自己幻听。

“我表妹就住在学校附近，所以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今天白跑了一趟。”

夏青难以压抑住心中的兴奋，“没事，那我去接他回家吧。”

当夏青按下门铃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扇陌生的房门前，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机械的提拉起嘴角，敲门。

“你好，我是夏青，尤一文的朋友，他让我过来接小鱿鱼。”

“你好，夏青，进来吧。”

“夏青阿姨，你怎么来了？”听到夏青的声音，小鱿鱼抱着一碗米饭从餐厅里溜了过来。

“我过来接你啊。”

“可是，我还没有吃完饭呢。”

“不着急，你慢慢吃，我等你。”

夏青环顾客厅杂而不乱的布局，如土地一般安稳的墙纸给人以无限的温暖，淡紫色的几枝小花在蓝色茶几上面演绎着不经意的优雅，几多明媚活泼的黄菊点缀其间，如同勾勒出一幅小清新的画面。

“坐吧！”

“谢谢。”夏青略显拘谨。

“请问你怎么称呼？”

“于微。”于微递过去一杯水，然而人歪坐对面杏色沙发上。

“于微？”

“对，和许慢是同事的于微。”

“所以，那天晚上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没错，是我故意打给你的。”

夏青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没有再继续追问。

“但是，听说你和他分手了？”

“对啊，一周以前。”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是不是因为他工作调动的原因？”

“不完全是吧。”夏青脸上不着任何痕迹，“其实，现在我也说不清，那天分手可能是有点冲动。但也不能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反正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我要结束这段关系。”

“那如果他不去金平，是不是还可以挽回呢？”

夏青摇摇头，说：“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遗憾，他们遗憾是因为这么多年依然没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而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当事人。”

于微拿起电视遥控器，调小了音量，安静的听着。

“我是一个非常迷信感觉的人，感觉是一个会跟着时间改变的东西，我和他早就不是过去的我们，与其拖着，不如直接断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吧。”

“安全感？”夏青若有所思。

“安全感这东西，其实并没多么稀奇，可当你嘴上说的越需要的时候，偏偏却越难得到。”

“应该不算是安全感，是归属感，在他那里我从来没有过。”

“理解。”于微淡笑，“那你以后会有什么打算呢？”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回不去的过去，无法预计的未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薇看着夏青，夏青的双眼明亮，明亮又令人揣摩不透。

“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和你谈论这些话题。”于薇说。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感情，我还能面对。”夏青笑得轻松。

“小鱿鱼告诉我，他很喜欢你。”

“是吗？”

“尤一文人也不错。”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小鱿鱼抱着书包早早的睡着了。

夏青的额头靠在车窗上，冰凉的触觉一点点渗入到她的身体。

再回味今天的对话，她也未曾预料到自己会说起那些话，心中莫名的释然仿佛在掩饰着什么，看似一个可以随手甩开的包袱，却被她紧紧攥在了手上。

慢慢，听秋天♩♪♫♬

思念太猖狂 一个冷不防

一想起你 忙碌的生活变得空荡荡

对心事说谎 把你想到多么的不堪

伟大的你还想我怎样

                       ——《你太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