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三岁:我在做童工,你人在哪里?(10) 谁叫?

2018年6月13日    天气晴  星期三 


挂面作坊正式动工了,这日子就变得与开始的七天不一样了。

静悄悄的凌晨。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连续的敲门声突兀响起,越来越大,还传来呼唤的声音。

刘禹贡迷迷糊糊听到是叫“红毛”,是老板娘在敲门叫唤;难受地应了一声。

  “叫红毛赶快起来,给厢房的煤炉加煤炭。”老板娘不再敲门,但声音突然提高。

刘禹贡摇了摇床,叫了几声“红毛”。摸索着,从床头一角拿出一块紫色的已经没有带子的电子手表,“03:36”。

尼玛,正是睡眠好时候!正是人们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刘禹贡却生生的被老板娘的敲门声给弄醒,还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红毛那厮,经过老板娘的敲门声、呼唤声,还有刘禹贡使劲摇床的震动以及近距离的叫唤,仍然是如一具尸体般毫无动静。若不是红毛清晰可闻的呼吸仍在继续,这静谧的深夜里,真让人觉得气氛诡异。

也难怪红毛睡得深沉。这既表明红毛的大脑是符合人类睡眠的阶段性的,又表明红毛确实是个有经验的主儿,适应能力强,同时也说明,红毛确实是累了。

所以也不太过怨恨红毛。当年德国希特勒下令突袭波兰和苏联的时候,不也是选的这个时间吗?人家整个国家的人民都没有及时从深度睡眠中苏醒过来,更何况一红毛?

可是,如果煤炉因为没有及时添加煤块而熄灭了,那昨天的面条就无法烘干;面条没有及时烘干,就不能称斤两进行包装;就不能按时供应给销售商,就会影响作坊生意,就会影响老板赚钱……

总之,煤炉熄火是不允许发生的,不然,轻则被老板责骂,重则被老板毒打。

刘禹贡相信后者是最有可能的,老板那狠毒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算了,还是自己去给煤炉喂吃的吧!

虽然老板娘叫的是红毛,虽然老板分工的时候,给煤炉加快也是红毛的事情。虽然昨天上午红毛的言行让刘禹贡很生气。

但是刘禹贡不希望红毛因此挨打,尤其是在他知道可以避免这种情发生的时候,就更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

老板娘确认有人起床之后,就回到她的二人世界继续睡觉去了。估计她是被尿憋醒上个厕所顺便看了一下再叫了人起来添煤块。

刘禹贡昏昏沉沉地在厕所里往簸箕装煤块,脚步有些凌乱,往厢房里走去。

进入厢房,一股生生不息的冷风让刘禹贡不禁一个哆嗦,立马清醒了很多。弯着腰在挂着的面条下穿梭,一脚深一脚浅地端着簸箕,直接达到煤炉处。

炉火已经不是很旺了,睡觉前往里加的煤炭都已经红透;站在煤炉旁,除了头顶的凉风,倒是也能感受到从炉子里传来的温度。

刘禹贡分出一部分煤块,往炉子倒进去;深红如夕阳一般的火苗,瞬间被升腾而起的蓝色火苗覆盖。

  “好漂亮!”刘禹贡被这纯蓝的火苗所迸发出的活力所吸引、震撼,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声。

眼神直接被蓝火勾住,站在煤炉旁,望着纯蓝妖艳的火苗出神。良久,一阵困意袭来,刘禹贡支持不住,赶快把另外一个煤炉的燃料加上,就哆嗦中从厢房里钻出来,赶快洗了手,翻上床继续睡觉了。

凌晨五点,房门处又传来敲门声,但这次的与深夜那次的风格明显不同,沉重,急促,粗鲁无比,与房门相连接的墙以及窗户,甚至房间的空气,都与门一起发生共鸣共振。

哪怕是睡的再沉的人,也要被这共鸣共振扰醒。

刘禹贡和红毛确实是醒了,但二人都没有起床的意思,房内没有动静。

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升级成要破门而入的声音;还伴随着老板粗犷的嗓子,“红毛,禹,还不快些起来?啊?要睡到什么时候?”话语充满不耐,还有丝丝冰冷。

刘禹贡听到时老板在敲门,便不敢再逗留在床。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洗漱,然后来到机房等老板吩咐。

步履蹒跚,眼睛红肿,精神恍惚,刘禹贡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难受得要哭了,这什么日子啊,完全不让人睡好觉啊!精神也压抑!这是童工吗?是来打工的吗?

怎么觉得跟传说中的奴隶那么像?起早贪黑,天天挨饿,吃饭吃菜被盯着,被老板冷着脸吩咐来命令去……

这时,红毛、汪小慧和汪小巧,都以同样的面目状态,到了机房。

老板走过来,吩咐道:“马上去厢房内找哈,看有没有已经晾干的面,用手摸一下面条的中下端,硬的就是干了,就取下来,端到称重房,平铺到面板上,对整齐。收完后,叫我来切。”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

刘禹贡从展开的门缝里看到一截白白的东西,像是屁股,又像是腰部。眼睛看着,当想辨认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刘禹贡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蛋立即发烫,发烧,低头,赶紧往风干房走去。

其他三人好像也看到了什么,都没说话,也跟了上去。

四人在发出呼呼作响的排风扇下,踩在因为过于湿重没有及时风干而不堪重负导致掉落在地的面渣上,时而咔嚓作响,时而软嫩如泥;若干排风扇都在全力运转,整个厢房里的温度没有因为有两个煤炉在燃烧而升高,只是在煤炉的四周,靠近煤炉的面条才彻底烘干,并有过度的迹象,因为好多都卷曲了。

凌晨六点半左右,四人在大风下总算把已经风干得差不多的面条基本都端运到了面板上。

四人在称重房的面板旁坐下,歇息了一会儿,大家都表现出昏昏欲睡的节奏。

  “你去叫老板。”红毛坐着好端端的,突然一个坐姿不稳,差点屁股离地;紧接着就对汪小巧说到。

  “要去你自己去。老板在睡觉呢,我不敢叫。”汪小巧冷冷道。

红毛呵呵笑了,看着汪小慧道:“那只有你去了。”

汪小慧厌恶地瞪了红毛一眼,骂道:“你个死仔,自己没手没脚没嘴巴啊。”

红毛没好气道:“不去拉倒。”就不再说话了。

刘禹贡见状,把红毛的想法解释了一下,“你们来跟老板亲戚关系比较近,老板是你们的表哥;而且你们是女孩;这样,即使老板因为清梦被打断发火,却不会动手打你们。而我和红毛不一样,昨天红毛差点就挨打了。估计我的处境也不大好。你们俩商量一下,决定谁先去。不然…”刘禹贡顿了一下,接着道,“被老板发现我们在偷懒,大家都要遭殃。”

昨天红毛被老板一顿狗血淋头大家都是知道的,动静那么大,大家又不是聋子,怎么听不见?

  “好吧,这次我去。”汪小巧听罢,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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