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其人（四）

爷俩喝一杯

和父亲一起回家

检查结果出来了，确诊直肠、结肠转移低分腺癌，结果没有太大的意外，却不知道怎么和老孙说。他似乎也有点焦虑，急切想知道结果，想回家了。他说，如果病情不好了，就不做手术，吃点中药得了。我却感觉到的是，他对病情的不屑和对眼前的不舍，确实有很多事情，他说过的，想过的还没有做。

下午我一个人回老家，刚到胡同口，恰好母亲走出来。看到我的车停下，我明显看到她的脸上笑了一下。但是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时，脸上又僵住了。她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却我无言以对。陪着老孙出来了十七天，马上快过年了，不管结果怎样，母亲也盼着老孙早点回家了。毕竟他现在是家长。在病房时候，老孙也念叨，小寒大寒一年过完。有很多的感慨，也有很多的不舍。

晚上又回到病房陪老孙，特意给他带了平时最喜欢吃的点心。他状态很好，还给同病房的病友一起分享，但吃了几口之后又噎住吐了。又听他讲了很多往事，拉泔水、汽车票换酒，一系列年轻时候的壮举。算起时间来，老孙也有两年多不喝酒了。

生老病死，世间万物的规律轮回，可放到自己面前，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坎。我甚至可以想到几个月后，他会更加消瘦不能下地，不能进食，只会用眼神沟通。

一周之前，我就在计划的一件事情，貌似现在可以实施了。我想准备几瓶老孙没有喝过的酒，在想和他说说话的时候，倒满两杯酒说：爹，咱爷俩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