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ix

我每次考试的时候,都会在考场里想一些有的没的。
从我打小开始就这样。
所以小开就去跟他爸爸告状,说我揍他。
我曾想过不如去山上做一个道士。
每天在丛林间穿梭,与万物为邻,和众生做伴。
后来友人跟我说,那不是道士,是人猿泰山。
想想也对,我后来又重新订了一下计划。
在庙堂上画符做法,把屋子整的烟雾缭绕,仙气升腾。
要和小鬼们说地,和天上的仙道谈天。
友人又说,就你这道行,还想见神呢,你咋不上天呢?
这个友人就是小开。

我和小开只在考试见,次次月考都他妈的重逢之日。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都是班级的后腿子。都只能在最后的考场相见。
他每次看到我都说,福胜,你怎么又来这个考场?都没有进步?
我说,我要去做道士,考试跟放屁一样都超然物外了。再说了,你不也是每次都跟我一样?
小开说,不一样。
我说,怎么不一样?
小开说,我爸爸有钱,以后送我出国。
我就问他去哪里,是不是去朝鲜?
小开说去你妈的,我要去塞尔维亚。
我说,咋的,那里有啥好?
小开很得意,眉飞色舞,跟我说,他要去的地方,要和大家的都不一样!
监考老师也很得意,神采飞扬,跟我们说,你们两个,可以交卷了,滚出去。
 
交卷的时刻,
就是我最心旷神怡,走在路上都能迎面春风的时刻。
短暂的安宁和愉悦溢满心田。
每次交卷都是这样,周而复始,如同卸下了心头的负担,女子卸下胸上的奶罩。
长舒一口气。
超然物外。
至于考的好不好已经都去他妈的了。
反正通常都不会很好。

一样不太好的,还有我的名声。
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声是怎么被一传十十传百,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
连村里的母猪被炮仗炸了都要算到我头上。
虽然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我度过了青春的小镇,
有一个和我名字一样的家伙儿。
后来我就不太愿意回小镇。
久了,和小镇的感情越来越淡。

去年三月份我和女朋友去了一次婺源。
那时候她还没有答应我做我女朋友,说要考察我。
我说你只要别考我英语数学就成。
于是我女朋友在晓起请我喝酒。
后来她喝高了,吐了一地。
大半夜我在人旅舍的天台上打扫。
三月份的婺源挺冷的。但繁星耀烁,空旷幽静,明月当头,风中缕来花香,雾气散动。
除了物价贵点,吃不起饭。
一切都很世外桃源的样子。
我女朋友说,婺源挺适合居住的。
话说完。过了三个月。
婺源下了一场暴雨,被淹没了。

我女朋友来厦门的时候,我带她去海滩玩。
她忙着在海滩里抓那些被沙堆盖住的小螃蟹还有被海水淹没的贝壳。
我忙着给她拍照。
然后她就发现了寄居蟹。
寄居蟹很有意思,它会跑到别的贝壳里,把贝壳里的主人赶走,抢占它的屋子。
“既然这么有意思,我们把它抓出来吧。”我女朋友说。
“我可不想住贝壳。”我想。

厦门风特大,一年四季都吹吹吹。
楼下的音响都被吹的飘飘忽忽。
里头的歌声都被吹得不在调上了。
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楼下在K歌。

我很少K歌。也不太想在人面前唱歌。
尴尬。
之前聚会的时候去了几次,我都是去吃东西的,
人都问我,福胜你怎么不唱啊?
我心想马戈壁麦克风都在你们手上,我唱个鸡巴啊?
来来来,唱一首,福胜唱一首。
我说,你唱吧,我吃东西,这东西好吃。
然后身旁的女孩子给了我一巴掌,说你他妈的臭流氓,别再舔我的手了。
你看吧,KTV里灯光这么昏暗,是不是很尴尬?

街头的灯光也很昏暗。
我能看见,身影被拉长。
自我安慰,
我那不足一米七的身长。
厦门繁华,我也曾在繁华都巷。
见到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在阅读。
坐在墙角,书本泛黄,眼眸潸然。
身旁的布包却崭新发亮。
直到他把布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才知道,这一些都是假象。
他的布包里,是相机,
长枪短炮的,得值五十多万。
街灯身影摇曳,唏嘘感叹。
我还不如一个流浪汉。

的确,
在网吧上网,厕所墙上,
一夜情的小广告,都是学生最廉价。
我们有着令人羡慕的一切,
青春,冲劲,梦想,假期,自由,等等等等。
唯独没有价值。
更没有钱。
不然我也不用因为坐不上公交,
从同安区走回翔安了。

The end
2016年01月21日于厦门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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