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ACEs(负面童年经历)研究

不良的童年经历(ACEs)如何影响我们

  【科学观点:不良的童年经历(ACEs)如何影响我们】

  青少年是国家未来的主人翁,保护每个孩子健康安全的成长与长大,即是保障国家的繁荣前景,没有人会否定这样的理念。但无法享有充分保护的孩子,童年经历对日后有何影响?生命早期的苦难,到底是磨练心智的历程?还是一生不幸的开端?国家若坐视青少年不幸处境,未来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美国疾病控制预防中心(CDC)与Kaiser大型医疗机构合作,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进行了关于童年负面经历的大样本研究 (CDC-Kaiser 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 Study),用超过17,000份样本,研究了儿童期负面经历对成年后的健康影响。不只分析极端个案,而是广泛讨论青少年期不良经验,包括遭遇──被忽视、贫困、身心虐待、家庭变故等情况,日后带给成年人的影响,从17337名长期追踪案例以及相关研究,所勾勒的事实,令人不由得心生警惕,也带动美国医疗、教育、社工等领域的实务调整。

  青少年期不良的负面经验(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的研究,始于30年前,美国医院在诊治肥胖症病人的意外发现。

  青少年期负面经验越多,健康状况越糟。

  内科医生费利帝(Vincent Felitti)开始探索,除了严重肥胖,童年的负面经验在日后是否会带来其他冲击?他与疾管局流行病学家安达(Robert Anda)合作,汇集整理资料后提出10种“青少年期不良经历”(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ACEs)问卷。

  问卷通过专业审查后,研究团队在1995年到1997年间,在费利帝(Vincent Felitti)服务的医院附近地区展开调查,回覆问卷的17337人当中,多半来自加州圣地牙哥的中产阶级社区,男女各半、平均年龄57岁;8成是白人或拉丁裔、1成黑人与1成亚裔;75.2%大专以上学历,职业与健康情况都在医 疗保险受理的正常范围。

1成受访者遭遇家庭暴力,2成受过性侵害,近3成有过被肢体暴力的经验⋯⋯;而且,青少年期所经历的不良负面经验越多(ACEs得分越高),健康状况越糟糕,罹患身心疾病、上瘾问题的比例越高。

  初步调查发表后,吸引更多专家投入研究;童年的负面经验对成年后的健康影响,逐渐清晰。科学数据揭示,经历4种以上ACEs的人:

  86%有成瘾、肥胖、退缩、忧郁、蛀牙、或自杀倾向等危害健康的问题;

  成年后酗酒、性爱成瘾、罹患忧郁症、或有自杀倾向的机率,(比其他人)高了4~12倍;

  自我形象低劣、染上性病的比例高了2~4倍;

  严重肥胖的比例高1.4~1.6倍;

  长期流浪街头的游民,逾半数有4种以上青少年期的负面经验;

  罹患肺栓塞、肝炎的比例高了2.5倍⋯⋯

  受虐儿罹患癌症机率高,平均寿命少19年

  而研究也指出,经历7种以上ACEs的人,罹患癌症、狭心症机率更高出一般人3倍,平均寿命仅仅60.6岁,比其他人短少19年以上。

  青少年期的创伤对健康的影响,最突显的例子,莫过于美国联邦女法官布勒克(Judge Mary Elizabeth Bullock)的故事。她曾出书公开童年的不幸遭遇,布勒克长达10年遭父亲性侵、凌虐、奴役、甚至被迫卖淫,虽然她没有放弃自己,靠着坚毅与努力取得高学历与成功事业,但健康上却灾厄不断,罹患了4种癌症、红斑性狼疮、以及多发性硬化症。

  这些研究让费利帝意识到,过去看到的肥胖、烟瘾、酒瘾等健康问题,一般人视为残害身心的习惯,其实是许多童年创伤者面对痛苦时的唯一答案,用以麻痺那些羞于启齿的感觉与回忆。

  儿童虐待问题不解决,将造成国家经济损失。

  因为,童年创伤若严重影响成年期健康,必然冲击国家生产力,无论是个人健康受损、情绪障碍、社交或经济困难、医疗成本,都是全社会须共同承担的代价。

  而那些未能存活的孩子,国家估计会损失生产力每个人125万美元(约815万人民币)。可以说,好好保护青少年,也保护了国家的经济命脉,即时阻止儿童虐待暴力,也比成年后修补与治疗效果更好。

  面对创伤:揭露、曝光、消毒。

  成年人若察觉自己身心失衡,原因可能跟青少年期阴影有关,并不需要独自承受。成年人的復原,虽比青少年更艰难,但费利帝(Vincent Felitti)曾表示,只要愿意面对,把痛苦说出来、填写问卷或透过书写,都能抚慰心灵。

  若是有自我伤害的情况,除了心理咨询之外,通常也会辅以药物、甚至入院治疗,一旦情况稳定后,就会强化患者的自我功能,同时鼓励患者面对、接受,才能放下烦恼与苦闷、过去的经验。

  带着青少年期创伤成长的身心症、或心理疾病患者,治疗后復原良好的案例非常多。理解力好、性格成熟的人,比较能够克服障碍;虽然也有人治疗十多年,还是无法化解心结,但即便是人格障碍,只要能有好的治疗,都能够避免不幸,医患关系良好,就是治疗成功的基础。

  至于ACEs评估是否能推行,还需看其信效度、影响度以及大众的接受程度。若缺乏足够信任,这种问卷可能会让许多人有顾虑、害怕别人知道,宁可隐瞒。

  童年经历塑造了我们的个性与价值观,成年后可能因此乐观、阴郁、自信、或自卑。那段记忆如果像挥之不去的恶梦,不断把人捲进痛苦的情绪深渊,压力将毒害身体健康与人际关系,或因此让不幸持续下去。

  不幸中的大幸是,如今精神医学、心理治疗与辅导,能够充分帮助人,无论是青少年或成人。面对痛苦,卸下那些侵蚀自尊与健康的重担,只要我们愿意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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