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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底,新疆乌鲁木齐,一个来自山东的小语种大专生,跨越千山万水坐上了发往xxx斯坦的长途客车,驶向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目的地是中国老板移民后在当地开的一个小炼钢厂。
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形容我的第一份工作——在黑心血肉工厂做了一年驴唇不对马嘴的翻译,同时兼职吸血鬼资本家的手下工头。
在炼钢厂印象最深刻的是各种烧伤,从最开始的心发颤到后来的催人上班,心也变的冷酷起来。转眼到了14年,不管是说自己良心发现了,还是觉得自己也在被剥削,或者是想念国内花花世界,还是看穿老板画的大饼华而不实,总而言之我回国了。(这份工作经历可以另起一篇又臭又长的故事,一些事情或许会颠覆一些人的三观)
回国之后,本能的继续寻找翻译相关工作,不过现实给了我不止一巴掌。
毕竟在条件艰苦的国外,老板不会太看重你翻译水平怎么样,毕竟有人翻译就比没有强的多,每个月工资也给到一千美元还包衣食住行。
回国找工作过程中我发现,国内翻译工作,动不动要求专八水平,本硕毕业。这让专科毕业,只考了公共四级的我十分无奈。至于大行其道的x年xx行业工作经验要求,对我更是迎头一棒,之前是在炼钢厂上班,国内似乎还没听说过有需要翻译的钢厂呢。
想想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国内学语言专业的人群里愿意出国和吃苦的并不多,那么这么多的人去竞争有限的岗位,自然是任职条件十分苛刻。而且一般都是从事商务文件翻译和旅游翻译的比较多。
一时间我发现竟然没有适合我的工作。而且很搞笑的是我和前任一年多的异国恋,居然在回国一个月后分手了。失恋与失业的双重打击下,我颓废了两三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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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总是要工作的,14年的夏秋之际,我坐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趟车坐上去后,自己就是一个北漂了。只是心里告诉自己,北京这么大的城市,机会毕竟要更多一些。
来北京后,在和一个新认识朋友聊天说到以前工作时,她说自己之前在深圳A公司的人资部上班。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上一家公司的名字。知道它在深圳。
在北京,除了和在北京工作的大学同学一起吃喝玩乐,剩下的时间就是穿梭在地铁和面试过程了。哦,对了,第一次乘地铁的我就是下面图片里的这个样子,村姑进城一样,虽然我是男的。
乘地铁时经常看到A公司的广告,心里默想,原来A公司北京也有办公地点还舍得投那么多广告,也是挺大挺有钱的啊。
对于一个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冷门专业专科毕业没有人脉的北漂来说,想做北京找到一份工资不低,稍微体面,又有发展,不是销售的工作,似乎难比登天。
时间就一天天过去,内心的焦躁越来越多,尤其是在你有一个很热情,动不动打听你求职进展的合租室友情况下。
找工作时候,总会有一些公司HR主动打电话过来,问你要不要来这里上班,比如链家,比如xx金融投资公司,比如xx保险。这种我都会直接拒绝掉,毕竟都是耳熟能详的变态行业(指的是听说到的工作难度)。
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这边是A公司的招聘部门,正在招课程顾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那一瞬间,我脑海里翻滚的画面是:“朋友正在说:我在深圳A公司上班”;是乘地铁时洗脑的大幅广告;是自己正在学校衣冠楚楚给学生介绍课程做学习计划……
似乎水到渠成一样,我从小语种坑跳进了销售的坑。A公司确实很大,只不过我的工作是做电话销售,每个月两千块钱底薪。在这里遇见了很好的领导和同事,当然也见识到并参与了传说中的办公室政治。入职半年后我从一个销售新人做到销售主管。当然,升职除了个人业绩外也有个人能力和人际关系原因。印象里从入职开始,工作就是一直保持996状态。那是段很辛苦的日子,但是有付出也有收获,尤其是当有一天发现自己工资过万了。
一线销售和销售主管工作带给我的,除了钱以外,还有同理心,抗压能力,逻辑思维,行业工作经验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曾经想过,就这样做下去,过几年做经理,再过几年说不定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可能做销售总监呢。
但是在公司由于转型变得整体业绩下滑,也开始剥削一线业务部门,且管理层内斗严重的情况下,我开始动摇了,开始思考行业和未来:在教育类行业,小客单价,更容易碰到收入天花板;并且目标人群大都是一次性需求,没有回头客;个人能力在行业、产品、渠道、品牌面前微不足道;而且跳槽后一切要重头开始,工作除了钱和此行业销售经验外没有任何积累。终于,15年12月份,一次和项目经理的冲突过后,我选择转岗。本想拿完年终奖再混过半个月的带薪年假后离职,但终究按耐不住一颗辞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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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辞职后给了自己一次谈不上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选择了泰国,自由行。这次旅行其实也是很让我自得的一件事。
其实我本想报旅行团或者是和其他人结伴出发,因为我几乎不会英语。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要么旅行团和网上找到的人对旅游线路不喜欢,要么出发日期太早或者太晚。
最后有件事,让我下了决定。就是在一次搭讪其他人,希望可以在泰国带我一起玩的时候,被嘲讽:笑死人了,有谁愿意带一个拖油瓶啊!那一刻我非常生气,于是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泰国,谁也不求了。
到了泰国,我靠着手机上下载的谷歌地图和谷歌翻译,借鉴网上的游记在曼谷芭提雅沙美岛玩了十天,很顺利,也很开心。
有时候真的是:只有你不去做,没有你做不到。不去做,这个世界就跟你无缘。
旅行结束后,回家过年。其实在家里时有想过,如果就这样在家里找份安稳工作似乎也不错。看了一圈,发现县城里平均月薪只有一千多。这直接让我死了这条心。
年后回到北京,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面试工作。可是但凡能很快给予回应并且能够轻松拿下offer,底薪能多给的,大都是教育行业还有一些相关电销工作……似乎自己很难从教育行业电话销售的圈子里跳出去了。
这种情况让人既自大又自卑——它既让我有种自己可以分分钟找到不错工作的感觉;又让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只能在电销和教育行业混过去了。
自己的要求不知不觉开始变的高了起来,有那么几天,一直想找底薪四千以上,每个月平均过万,最好不是电销,做五休二,不加班,年假至少十天以上,必须有公积金,而且得是有前景,能有资源积累的工作,如果不是销售那就更好了。也真的是应了那句玩笑话:虽然我长得丑,可我想的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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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辞职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月,积蓄越来越少,房子也马上到期。心里也开始隐隐约约的有了着急的感觉。
昨天,也就是四月一号,愚人节,我去一家猎头公司面试。说起来,孕妇效应真的很奇妙。在我三月三十号接到一个做RPO工作的猎头顾问电话,并且加了他微信好友后,第二天就接到另一家猎头公司的面试邀请,做猎头。
猎头,突然闯进我求职字典的一个词。一直以来都是感觉一个离自己很遥远的工作。在网上了解过猎头工作内容和现在国内的行业现状后,我答应了第二天的面试。我觉得虽然猎头也是销售,但是这似乎可以成为我以后转换职业的跳板,或者还能有些人脉。
在认真揣摩过任职资格的情况下,面试很容易通过了,是的,你没看错,猎头工作现在在国内并没有那么高大上,一个专科毕业的人也可以去做猎头。因为面试就是你销售自己的过程,和平时说服客户的区别仅仅是怎么说服公司聘用你罢了。面试我的老大同样告诉我,猎头同样是销售。
但是对猎头行业了解完之后,我确定如果入职,那么今年一年就是几乎只有底薪可以拿。这是一个很苦恼的结论,如果这样可能每个月工资都是一分钱不剩还要倒贴一部分钱。辗转反侧的思考要不要去做这份工作时,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很想去做的工作。
我记得刚来北京时候,有去面试过一个月工资三千八的职位。嗯,就是肯德基的储备经理工作。一路过关斩将一面二面三面四面,试工时候,炸过薯条,打过饮料,喊过欢迎,端过盘子,收过垃圾,最后因为上班地址太远,又有夜班赶不上地铁放弃了。
所以,我最后没有进入快餐行业,这个结果说不上是好还是坏,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价值取向。但我确是有些庆幸的。
现在还记得当时想法,工资差不多四千块钱了呢。而且将来还可以一路升职加薪,出任总经理,勾搭小鲜肉呢。现在对比下当时,每个月底薪还要稍微多一些,却觉得难以维生。不由自主生出些感慨:人心总是在膨胀,可心脏是跳动的,一味膨胀那就离死不远了。
我想,处在“年轻”这个阶段的尾巴上,我该多尝试一些东西,比如这份猎头工作。毕竟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也有钱少的活法。既然决定去做,那当务之急是找个便宜点的离公司近的房子了。
希望我这一生可以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尝试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