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粘贴也能赚钱？

大学老师的素质问题，可能不是什么热门话题，但是因为我的工作和一些大学教师有点儿联系，今天让我不得不说说这个话题。

这两天看的这个稿件真是让我无语。这是一个写给对外汉语教师看的关于中国国情的书。其实内容非常简单，因为作者是大学里教这门课的，所以很信任她。但是看完稿子，我已经出离愤怒了。全书大段大段的抄袭不说（其中有一章，12页中有7页和网上的文字一模一样！），而且没条理没逻辑，前后矛盾，所问非所答。复制粘贴网上的内容之间没有连贯性，根本就读不通顺。文章标题都没确定，两个标题堆在那里，一副任你选的样子。这是一个大学老师写的文章？这是一个大学老师的水平？

看完《后记》，我明白了。《后记》里最后写着“感谢＊＊同学帮我搜集资料”。这个＊＊同学，肯定不止是搜集记录，其实这就是＊＊同学写的。

读过研究生的人，都有过给“老板”打工的经历。学理工科的，帮老板做项目，遇上好心的老板，还能给分些钱，遇上黑心的，那就是义工。学文科的，就是帮老板写文章，查资料。遇上好的，能署名就不错了，不好的，什么功劳都没有。听说现在这种风气更甚，有的大学老师，挑三拣四，钱少的项目给学生做，钱多的留着自己做。结果，学生写出来的东西，就是我今天看到的这个稿子的样子了。

研究生、博士生给老板打工的传统，不是今天才有，据说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北京某大学的老师让学生做事情，连学生的补贴都克扣，而老师们那时候的收入比一般人多多了，他们的钱都可以在北京的北边买房买地！现在那个大学老师的后代也是房二代了。我女儿同学的爷爷就是这个大学的，她爸爸不用上班，全职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

前几年，还有一个很轰动的大新闻，一个研究生的论文没有通过答辩。他在网上曝出的原因是老师疏于教学，经常让学生免费给老师打工，以致于学生没有时间和精力做自己的课题。学生也说贫寒之家，举全家之力供一个研究生也不容易，结果毁在了一个老师手上。最后这个老师得到了处分。

2016年有这样一个新闻，“研究生在导师工厂遇爆炸身亡 工厂曾因污染被罚”，上海市郊的一个化工厂爆炸，经查处才知道，这个化工厂是一个大学老师办的，平时是老师的亲戚和他的学生管理。学生经常从学校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打工。

中国的大学，弊病实在太多了，真正做学问的人太少了，真正的大师太少了，都冲出象牙塔闯入滚滚红尘中来赚钱了。除了赚钱，还有院系内部斗争，比如发多少论文才能当上系主任、谁的学生答辩没通过就不能当领导之类的。这样的斗争，最后最替死鬼的还是学生。我听说过一个真事：老实巴交的贫寒子弟终于考上了博士，他的博士论文在这个领域内都是领先的，在庆祝毕业的酒席上，他被灌醉了，醒来后，人在宿舍，但是他的电脑不见了……

中国普通家庭的孩子，战胜千军万马才闯过这个独木桥，结果，大学的教育让孩子们很失望，严进宽出导致他们在这人生宝贵的四年里没有多少收获。春节后，来我办公室实习的男孩，学文科的，最大的爱好就是看韩剧，对韩国明星如数家珍，比我这中年妇女都追星。我说我不看韩剧好多年，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而现在“万种创新全民创业”的口号又让学生们不再专注学业，他们发现做生意才是真理。昨天晚上在西少爷吃饭，虽然味道不错，但是看着电视里滚动播放的创业宣传片，总觉得毕业于西安交大的人才来卖肉夹馍是浪费人才了。宣传片里，他自己也说，这是初中生也能做的事。纵观这几年风风火火的“黄太吉”“西少爷”现在都已是风光不再，清华MBA开创的“宇宙卷饼”也早已无影无踪。在我这个学文科的人看来，学理工的都是高大上的行业，那些理工科的学子们，本应在科研领域做出成就的啊。虽然西少爷也有创新，比如孜然肉夹馍、健康蔬菜夹馍、黑椒牛肉夹馍、剔骨秦椒鸡肉馍、泡椒牛肉夹馍，但是我觉得他可以在科技方面有更多的创新。最近施一公有一个演讲，叫作《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鼓励科学家创业》，他说我们的社会根本不鼓励创新，鼓励的是赚钱，什么赚钱干什么。我想：哪怕是通过复制粘贴赚钱。而有的老师，不愿意自己复制粘贴，就让学生去做，自己署名。真是佩服这样的胆子，不知道文责自负吗？

研究生、博士生给导师打工这个高校的潜规则已经屡屡被曝光。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愿教授们能回归正道，尊重学生，也尊重自己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