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30日,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头号玩家》上映,它讲述了一个虚拟现实技术成熟的世界,人们如何在游戏与现实中交叉生活的故事。这部充满游戏感的电影,也和观众玩了一个小游戏,那就是找彩蛋游戏。
这些彩蛋就是藏在电影中一个游戏世界——绿洲,他们是时代的流行符号,包括游戏、电影、电视、音乐、动漫和玩具等。
在今年北京电影节放映的《盗梦特攻队》,被观众称为“动画版的《头号玩家》”,相似点是电影中同样杂糅进了多种元素,还被称为“毕加索版的《盗梦空间》”,因为一方面画面有着毕加索的绘画风格,另一方面主角也会做着梦中梦。
电影中出现的元素,有毕加索、梵高、莫奈等艺术家的画作,也有希区柯克、《教父》、《低俗小说》等电影元素。观影过程,也是现代艺术的间接了解和欣赏过程。
就像谈《头号玩家》就会谈电影中的彩蛋一样,分析《盗梦特攻队》的文章也多只是为我们指出电影中出现的艺术作品,并没有深入挖掘电影的内涵。实际上,电影在艺术狂欢盛宴的背后,是一个深受童年创伤困扰的人的梦。
1.梦的世界
这整部电影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梦,或者说是一个患者接受催眠时,所进入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个变形的世界,你所看到的人物大多数是变形的,有的是三只眼,有的是两张脸,有的是上半脸和下半脸错位,有的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这些动画形象挑战着观众的审美。但这些动画形象可不是创作者的独创,是来自于毕加索的画作。
毕加索的风格属于立体主义风格,所谓的立体主义,是把一切物象加以破坏和肢解,将自然形体分解为各种几何切面,然后加以主观组合的艺术形式。
他的创作不是为了再现现实物体,而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主观态度与情感。
前面说的,这个世界是梦的世界,是最能体现做梦人的主观性的世界。所以梦的世界是变形、扭曲的,也可说是做梦人病态的变现。另一方面,之所以梦的世界会是艺术世界,那是因为艺术对做梦人有着特殊意义。
对了,相对于绝大多数变形的人物,有三个人物是正常的。这三个人,也就是鲁本、咪咪和科瓦尔斯基三个主角。
这就有了三个正常人在一个不正常的世界中活动的情况。在自我的意识中,外界是不正常的,自我则是正常的。所以,这样看来这三个人就来自于同一个人,做梦人。
2.做梦的人
做梦的人,分裂成三个人格,分别是双人特技演员咪咪,有偷艺术品的癖好,艺术治疗心理医生鲁本,经常做被艺术品伤害的噩梦,私家侦探科瓦尔斯基,不知自己父亲是谁。
在同一个世界,多个人格同时出现的情景,我想到了两部电影,一部是《神探》,一部是《你好,疯子》。
《神探》中,刘青云饰演的陈桂彬能看到人心里的鬼,也可以说是阴暗的人格。电影中出现最多“鬼”的情景是,陈桂彬跟踪林家栋饰演的警察,在他眼里林家栋就有七个人格。
《你好,疯子》的构思与《盗梦特攻队》相似,整部电影就是在催眠状态中患者的梦。万茜饰演的安希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她幻想出六个人格来陪伴她。治疗的过程,就是要她认识到其他人格是不存在的,只剩下一个主人格。
说回《盗梦特攻队》,我认为鲁本是主人格,咪咪是主人格的辅助人格科瓦尔斯基是与主人格一体两面的人格,说是对立,但不是一好一坏,一善一恶。
鲁本与科瓦尔斯基,在许多方面是相反的。鲁本是温文尔雅的,科瓦尔斯基是矫健勇猛的。鲁本是探索艺术治疗的心理医生,科瓦尔斯基是侦破罪恶案件的侦探。
电影中出现了许多暗示两人关系的情景。科瓦尔斯基在吧台坐着,鲁本从外面经过,两个人隔着玻璃,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对方,在玻璃上两人的形象是重叠的。
科瓦尔斯基在机场追咪咪时,他站在二楼往下看,镜头瞬移下来,鲁本正好站在他下面。
咪咪做了一个梦,她在山坡上奔跑,看到远处有个人,以为是鲁本,等她走近时,那人转身过来成了科瓦尔斯基。
最后一次,在火车上,鲁本看向窗外,玻璃上投射的是科瓦尔斯基。
还有一些小细节,如鲁本一直戴着两条不同颜色的领带,咪咪画的画是一个人体内关着两只鸟,他们偷的最后一幅画是《双面猫王》。
说咪咪是辅助人格,是因为电影中是她发起了治疗鲁本的行动。她有偷艺术品的癖好,鲁本说:“你的盗窃冲动来自于更深层次的需要,你在生活中缺少一些东西。”咪咪会说出:“美,不应被锁起来。”她就是对艺术深层需要的人格。
3.疗愈过程
鲁本会做被艺术品伤害的噩梦,是在父亲葬礼之后。这就说明父亲对他有着重大影响。
父亲格哈德·勃兰特,他是个科学家,用鲁本做实验,想通过让鲁本观看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一幅画的动画片,对鲁本的潜意识进行影响,想让他成为伟大的艺术家。
可是,我们知道鲁本并没有成为艺术家,而是成为艺术治疗心理医生。父亲去世后,鲁本来到房间,看到放映机,想起童年往事。
鲁本想要去抓蜗牛,父亲不允许,他想哭,父亲说男子汉不准哭。鲁本的童年在某种程度上被压抑着的,而科瓦尔斯基则是幻想出来男子汉。
他想起了父亲的实验,迷失了自我,我对艺术品的态度是如何,这是别人植入的一种想法吗?
后来,为了治愈鲁本,组成的盗画团队就到世界各地去偷困扰鲁本的画,也是父亲当年给他看过的画。他在看到,咪咪拿来的马奈的《奥林匹亚》,第一反应是说好画,而没有产生不好的幻想。
他们把画偷出来,一方面是让鲁本去近距离的面对这些画,一方面是从某种意义上的拯救这些画,既是从艺术馆拯救出来,也是从童年那段穿插世界名画的动画片中拯救出来。
最后,鲁本被治愈了,咪咪和盗画小队成了一张相片,在《享受艺术》的书中,科瓦尔斯基也与鲁本合为一体。鲁本看着窗外的风景,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