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收获者,快乐者,将是我的伙伴;我要指示他们以达到超人的虹桥和云梯。--尼采
我曾在旅途中遇到过一个人。他长年漂泊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虽然手头做着一点生意,但经营越来越差,难以为继,口里总是念叨着要是不行就去摆地摊。他给我讲起他的故事,说小时候家穷被父母送了人,但他不喜欢养父母家,常常放了学不回家,一个人住在工地废弃的工棚里,所以他喜欢上了看星空。他让我联想到电影《卧虎藏龙》里的那个罗小虎,也象个孤儿一样找星星。一股怜惜之情在我心底油然升起,我决定无条件地关爱他,弥补他缺失的家庭温暖,让他从此不再有流浪感和孤独感,我想做他心里最亮的那颗星。
我为他的生意出谋划策,帮他谈下了他一直谈不下来一家店铺,而且比原来的价格低了三万块钱,并为他新店开张提供资金支持,连张欠条都没让他打。我看到了他身上别人看不到的一切优点,不停地鼓励他夸奖他,就是想激活他的潜力;我苦口婆心地劝他戒烟戒酒,改掉一切不良习惯,告诉他应该怎么为人处事,操碎了一颗心。然而有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告诉我他不需要我的同情,说我给他的压力太大,我的要求都太高,他达不到我的标准,配不上我的优秀,所以他希望我滚,让他回到他原来的生活中去。我被他的“滚”字骂清醒了,电影中的罗小虎是不会这样骂玉娇龙的,是我把虚构和现实混淆了,所以我决定离开。不管他酒醒以后如何极力地挽回,我都没有回头。
离开之后,我曾伤心过一段时间。
我承受过许多苦难,流过无尽泪水,我以为一切都有尽头,吃苦已经了苦。人世间的坎坷辛苦,我以为我都已经走过,我以为我以后的人生只剩下笑。然而一切都只是“我以为”。曾用心良苦,曾愁白了每一根青丝,曾如献祭一般把自己奉上,然而回报是一句“滚”。有些人总把一切归咎给命运,却不知是他自己一手制造了自己的命运,有些东西对于他过于美好,他觉得自己无福消受。他的眼光放在低处太久了,即使你把自己放低,已经放低到比他还低,低到尘埃里,想要把他托起来,可是他却不愿放下他习惯的一切,不但不想飞翔,还要把低到尘埃里的你踩上一脚。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你光靠着爱是没用的,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连你的存在和呼吸都是错。对于那些不爱我们的人,一但付出,便罪孽深重。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
我只是想让他达到我的高度,因为我知道高处的风景,我看到他的潜力,我知道他有能力达到这个高度,我象个教练一样孜孜不倦地教导他,付出无数心血,然而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我最大的过错,不过是太想让他成长,急于求成;以及我本就应该带着一种殉道者的精神,不应该还带着一颗容易受伤的心。
只要靠近人类,这样的受伤就难以避免。比如在第一阶段的工作中,我把文章转到过几个群,其中有一个是我在健身会时加入的,里面有八九十个会员。我想在深圳去健身的应该都是有钱有闲的知识女性,而我写的是女权,是为了解放女性,因此她们理所当然也是我的受众,所以顺手在那里也转发了一下我的文章。但是在发了《胸罩》那篇文章后,遭到里面两个成员的抵制,说我的想法都太另类,不适合在她们群里发。这让我想起那本压制了中国女性两千多年的《女诫》,竟然是出自女性之手。正是这一本戒律的诞生,才使得中国女性集体被摧毁了自信,被排挤出社会大舞台之外,最终沦为男人们手中的玩偶,开始了长期被奴役的历史,其恶劣影响一直到现在都还未消除。现在最妨碍女性解放的,也仍然是女性自己,反倒是男性看到我的文章,大多都表示了赞同,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当我在这个群遭到这两个人抵制的时候,虽然我做了解释,还是不被理解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君王需要俯身下去舔奴隶脚趾的感觉。我为什么要低下我高贵的头颅,拿下我尊贵的王冠,来求得如此僵化和无知头脑的认同呢?
“一道光明照耀着我。让查拉斯图拉不再对着人民说话,乃是对着伙伴吧!查拉斯图拉不是牧群的牧人和猎狗!”
“看哪,这善人和正直的人!看哪,一切信仰的教徒!谁是他们最仇恨的?那粉碎他们的价值之榜的人,那破坏者,那法律的破坏者:--虽然他是创造者。”
“查拉斯图拉寻求意愿创造者的同伴,他们将被称为破坏者和善与恶之蔑视者。但他们是收获者和丰收者。”
“我要寻找我的目标,我遵从我的道途;我要越过懒惰者和迂缓者。让我的前进是他们所谓的没落。”
“因为我爱人类。我携带礼物赠与人们。”
然而我带着礼物从六千尺的高山上下来想要赠予人们,得到的回报却是拒绝和怀疑。他们以为我的实话实说是一种自我标榜,他们把我的热情当成了谄媚,仿佛我象一个政客一样有求于他们,不过是为了他们手上的选票而向他们讨好,这伤害了我的骄傲。
“我要我的矜高,常与我智慧同行!”
“想理解人心中的一切必须把握着一切。但我的手又不屑把握那一切。我甚至于不喜欢呼吸他们的呼吸;唉,我生活在他们的喧声和恶气味中太久了!”
“不要依赖于我们的自身的美德,比如热情好客,这对上等和富足的心灵来说是险上加险,它挥霍无度,几乎冷漠无情地对待自身,将慷慨这一美德变成了罪恶。必须懂得保护自己:这是对独立性的最有力的考验。”
“在山下的那里,--那里讲说着一切,一切都被误解了。那里人以洪钟宣扬着智慧,市场上的小商人即以铜钱的叮当扰乱了他。”
“在那里一切都说话;但无人知道如何去理解。一切都落在水里;但无物落在幽深的泉水。”
“在那里一切都说话;但无物奏效和成就。”
“在姑息和容忍之中永远隐伏着我的最大的危险;一切人类都愿意被姑息和容忍。”
“怀抱着深藏不露的真理、傻子的手、被愚弄的心、以及许多慈悲的小谎言,--我如是生活在人们中间。”
“我曾经化装成我自己坐在他们中间,反抗我自己而容忍了他们,并愿意说服我自己:“你傻子哟,你不懂得人们!”
“当人生活在人们中间,他不认识他们:人类有着太多的前景,--那里高瞻远瞩的眼光有什么用处!”
“从头到足都被毒蝇螫遍了,如同被恶之水滴蚀空了的石头;他们毒螫一切天真的,他们玷污了一切纯洁的:他们如何能公正地待我!”
“我在那里学会了隐藏着我自己和我自己的财富;因为我看出一切都是心贫的人。都是我的慈悲之谎话;我知道了一切的人。”
“他们顽强的哲人:我叫他们为哲人,而不顽强,--所以我也学会了使用暧昧的言语,他们的掘墓者:我叫他们为研究家和实验家,所以就学会了以语言做游戏。掘墓者为自己而掘出疾病。在陈腐的瓦砾下有着恶气味。人不当搅动了泽沼。人当生活在山上。”
然而我仍然爱人类。他们只是还没有发现他们自己。他们需要的是一点时间,而我需要的则是一点耐心。--“在我心中,有一种永不平静、永不能使之平静的心情,渴望着说话;在我心中,有一种爱之渴求,自说着爱之言语。”
“我们有忍耐,有时间,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说话。那总有一天会来到,且不会错过。”
尼采说,他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在作风上是高等练习”,说它“超越人类和时代六千尺”。而他把这样一本书写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训练每一个读他这本书的人成为他自己。--“你们还没有觅到你们自己,于是你们觅到我了。一切的信徒都如此;因此一切信徒都少有价值。现在我吩咐你们丢开我去发见你们自己;只是当你们拒绝我的时候,我再转来。”
我曾经用了长达十二年的时间苦苦寻找自己,我看过无数本心理疗愈的书,励志的书,曾认为张德芬的那本《遇见未知的自己》疗效最好,但是看了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之后,觉得那本书实在是太小儿科,相比之下简直弱爆了。
“我已厌倦了追录,我要一觅即中!”
所以我劝说大家都来读这本书。都能飞往那六千尺的高度上去,那里才是真正的极乐世界,是全人类一直在向往的彼岸世界。
锻炼自己,打造自己,若想完成尼采所说的三种变形,最后达到超人的境界,起步阶段要做的,是要远离人群,开始有自己的思考,否定一切他们肯定的价值。
“唷,我周围可祝福的宁静!唷,我周围清澄的气韵!这宁静如何从深脑中呼吸了清新的空气!这可祝福的宁静如何地静听哟!我以幸福的鼻孔又呼吸着山上的自由清气。最后我的鼻孔总算从一切人类之臭味得救了......”
他们不理解我:我不是适合于这些耳朵的嘴。
一切人愿意相同;一切人相同:有着别的感情的人自动地走到疯人院去。
我看出来,在人们中间,比在动物中间更危险。
我的判断就是我的判断,别人无权轻易置喙。
人必须摆脱其人云亦云的恶劣品味,一但旁边的人也说“好”,那么“好”也就不再好了。
宏大之物为伟人而设,深渊为深沉之人而设。
一切稀罕之物,皆为稀有之人而设。
长按二维码关注“张三儿”微信公众号
..............................................................................................
文字为张三儿原创,图片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