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柳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症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今儿个的故事是以这支《折桂令》开头,各位可别觉得是我这说书人买穷秀才酸腐气,这首词可是有来头的,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局里人省得。常言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酒馆里说书的先生捻着长须,对着满座闲人,肚子里一兜一兜的话本子往外倒,留场笑,也只图一场笑。

下面有提溜着鸟笼子的老人,肥头大耳的地主乡绅,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坐得近的是太师椅,坐得远的是板凳,几碟花生米,几盅粗茶细茶,味浓不浓都不打紧。

“太平盛世才能有这般光景。”指不定哪个王公贵族难能风雅,换身衣服摇把扇子就晃进来了,这些那些都是话本子里常有的事。

听众早已熟络的故事仍旧能博得满堂喝彩,前排时不时哪个熟客转过来,说一两句品评。

书生进京赶考,庙里投宿,野狐花妖必会莲步款款软软一句:“公子好风采,小女子倾心已久。”

众人还是百听不厌。故事里千回百转,台下众生百相,映了红玉一句“闲人观伶伶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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