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啊，请对她温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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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已经立秋，但是秋老虎猝不及防地给人一个下马威，八九点钟的太阳，刺得人眼睁不开，晒得皮肤火辣辣的痛。

太阳的热情抵挡不住人们求生的欲望，背着背篼的老农，摆摊的大妈，早起买菜的家庭煮夫主妇们就挤满了开元市场。

市场转角一个一米二左右、弓着背的老妇人顶着满头花白头发蹲坐在临街小卖部檐下的台阶上，时不时抬起头，用昏花的老眼打望来来往往的行人。

之所以叫她老妇人，是因为她跟那些衣着光鲜、早晚混迹于各大广场的老头老太太不一样。或许，他们还在梦乡中她已经扛着锄头下地了；或许，他们在为了吃龙虾还是牛肉烦心的时候，她快速地嚼着馒头咸菜，只为了赶农时；或许，他们已经枕着乳胶枕头，在空调房里呼呼大睡时，她还蹲在田坎上守水......

“米咋个卖？”有路过的行人问。

“二块五一斤。”老妇人微微抬眼答一句。

问价的人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米倒是好米，闻到都香”，转头又消失在人群里。

直到中午歇市，装得满满的小饲料口袋依旧是粒米未少。

顺着白花花的大米，仿佛闻见了掉落在禾苗上的汗水味，看见花白的头发在田间晃动。

2.

市场里除了卖东西的、买东西的，还有一类人，那就是城市管理人员亦或称作行政执法。

五大三粗的制服人员从电动车上调下来，就像铁塔一样矗在十字路口，狮子吼般呵斥着：“拿起走，拿起走，往边边上去。”

老妇人只得无奈地弓着背，双手将你口袋搂在肚皮上，蹒跚地往边上挪了挪，避开制服大汉划定的雷区。

刚刚蹲坐下去，便遇上了忙活完的店主出来抽烟，一看，眼中怒气升腾：“你们这些人，别个店子门口是拿给你摆摊的哇？拿起走，搞快拿起走。”

老妇人只得弓着背，将米口袋搂在肚皮上，挪到小卖部对面，蹲着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一双裹在皱纹里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波澜，这是历尽人事的淡然？还是习以为常的无奈？

我猜不出来，也没有问。在伤口撒盐，终究会痛的。

3.

关于她的前事未问，后事自然不知，或许来世做一只猫，做一只小鸟，来的更加惬意吧。

4.

时光啊，世上万万人，何必跟个老人斤斤计较。

时光啊，流光转换，请对她温柔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