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翠巍山中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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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京都暗涌

第三章 繁花满楼

      钊公子数日后便走了，临行前承诺琂的冠礼会再来。宁公又恢复了刚来此处时的警觉，密令内线都已重新启动，宫中一切动向每天都以密报送到静松阁。

        府中一切如常，玮和琬在花园里嬉闹，顼在一旁的亭子里弹琴，琴音悠扬欢快。此时琂依旧醉心书法，听到琴音也是畅快自然，这是他最喜欢顼的时候。

      “顼，你去帮我们把纸鸢取下来吧。”玮手指着挂在树上的纸鸢看向顼。“玮姐姐，你真把我当猴子啦，这树又高，树枝又细。”还没等顼说完，琬就呛声道“顼哥骗人，你若是想做大将军，怎么会怕。”顼心里苦闷，这琬妹妹直戳他命门，想来以后还是不吹牛了。顼硬着头皮爬上树，木兰树的树干笔直，着力的地方不好找，左右攀爬，木兰花瓣摇落一地，顼还在努力，纸鸢却不声不响地落了下来。玮和琬谢过顼就去接着放纸鸢了，顼也没有了弹琴的心情，连畅想成为大将军都提不起精神，自从钊公子走后，付主事也不见人了。

        玮比琬年长两岁，因是胎里不足，玮自出生便体弱，倒是和琬差不多的身量，说来面相也是愈发相像，尤其是一双眼睛，只是琬更加活泼好动，放纸鸢也是琬跑在前头。

        付主事立在手握密令的宁公身旁，密令中的内容诡异至极。国君久病，突然于卧榻上坐起，并大喊"仙翁来了，寡人有救了。"话音未定，一游方道士打扮的人赫然出现在榻前，径直走到国君面前，将一粒丹药放入国君口中，国君迫不及待地吞下后便再次倒下。整个过程豪无停顿，在职的宫人呆立一旁，只得将道士暂且扣下。道士丝毫没有惧怕，一副超然之态。是夜，国君醒来，精神抖擞，大摆宴席，奉道士为上宾，尊称仙翁。

        宁工听过巫蛊之说，却是不信的，可密报之人虽未亲眼见到国君是如何服下丹药，但国君确实身体大好，更甚从前。

        大殿之上，国君威严而坐，许诺道士高官厚禄。"贫道夜关天象，但见东方紫气暗淡，黑云升腾，便知真龙受困，特此前来解救，功名利禄皆是空。"道士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国君急忙起身，忙不迭是地跑到道士面前，"仙翁留步，仙翁留步。"道士从未叩拜，但是国君一副祈求的样子，"寡人恳请仙翁留下，为寡人炼制丹药，延年益寿。"道士耷拉着眼皮不做声。

        此时殿上的相国站了出来，"仙翁何必急着走呢？这丹药现在看来灵验无比，只恐日后再生什么变化。"道士脸上略过一丝不快，但转瞬即逝。"相国是信不过贫道了？""确实。"相国双手捋顺了帽带，眼神里充斥着轻蔑。"那贫道就留些时日，以免落人口实。"国君一听便喜上眉梢，赶紧吩咐宫人辟出一处幽静之所，供道士修道炼丹。

        京都似乎恢复了之前平衡的状态，帅府和相府也算相安无事。宁公开始准备琂的冠礼，并提早给国君去了一封奏表，表示后世子孙愿继续为国尽忠。

        秋风萧瑟，木兰花开始凋零，每日玮和琬都要跟着嫂子一起做女红，每年瑾的冬衣都是嫂子做的，今年又添了一份差事，就是给玮做一套春装，过了这个冬天，玮就可以准备及笄了。"玮妹妹，及笄后就可以婚假了，不知是谁家公子可以娶到呢？"玮只觉脸有些发烫，手里的绣花针都不听使唤了。"玮姐姐，你要是嫁人了可带着我，要不我一个人在这可无趣了。"琬一把抓住玮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玮。"琬妹妹，你之后也要嫁人的，不能整天腻着你玮姐姐，小孩子心性。"琬不依不饶，"那就嫁给一个人好了，就像母亲和娘亲一样。"

        玮的心像木兰花一样，在枝头摇摇晃晃，不知道该往哪飞，只觉得抱不住花萼的花瓣就要落地了，很是紧张。如果落在那个少年身上该有多好。

        玮八岁那年去相府姨母处小住，正巧赶上相府遴选人才，京都青年才俊汇集相府数日，其中不乏些王公贵族，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遴选人才多半是给相府千金选夫婿。

        第一日，相府出题，问国策，各府公子高谈阔论，暗自角力，才思敏捷者洋洋得意。第二日，公子们又聚集在一处，剑拔弩张。相府的下人却送来珍馐美食，主位也摆放了精美的器具，诸位公子纷纷落坐，然而主人迟迟不来，不消半日，有人开始自行食用，有人则愤恨离席。第三日，骑马狩猎，之前得意洋洋的公子们却都输给了一个少年，而这个少年前几日并未出现。

        最后一日，相国宴请诸位公子，近几日表现拙劣的已经放弃，醉心于美酒歌舞，其他仍心存希望的几位公子不是赋辞歌颂，就是弹琴助兴，尽可能的凸显自己。

        玮随着姨母和表姐来到宴会旁的偏殿，表姐看了看一众公子，又转头看看姨母，姨母用手点了点坐在首位的年纪稍长的公子，表姐仔细看着，此人既不放浪形骸，也不急于献媚，只是面带微笑的欣赏歌舞，在一众公子中并不突出。

        玮对宴席上的事情并不上心，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见一个少年，痴痴地看着正在跳舞的舞姬。"你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玮来到躲在屏风后面的少年身边。"你这小姑娘，除了父亲母亲还见过几个？"玮觉得这人好有趣，还没有大哥年长，却和大哥一般的口气。"你喜欢这个舞姬？"玮问得少年有些脸红。"她跳得还不如我好，只是我不常跳而已。"玮生来柔弱无骨，跳起舞来确是比一般舞姬美得多，只是年纪尚幼又体弱，自然很少跳舞。

        少年独自跑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机多了些吃食，虽然是寻常之物，到也做得精美，"你饿了，我知道。"玮迟疑了一会儿，接过少年手中的食物，"你肚子都咕咕叫了。"玮刚要大笑就被少年制止了，偷吃东西也算不光彩的事了。"等下次殿下再带我来帅府，我给你带我娘做的酥饼，可好吃了。"少年悄声而语。"不用了，我只是吃不惯这儿的东西，所以老是会饿，等过几日我回了府，娘亲做的东西精细些，我便没事儿了。"玮吃了些东西便要走，"你莫要再看那些舞姬了，以后让你看看我的，也不算今日白白吃了你的东西。"

        宴席已进入了最后阶段，相府遴选出的人才仅有一人，但相府千金日后嫁的却并非他，而是席间坐于首位的公子------皇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