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产阶级的梦,凤姐不屑于做

文_沈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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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要向一百年后的历史学家推选21世纪初中国的代表人物,我会把凤姐列为一个备选项。


凤姐最近的新闻是继几个月前成为凤凰主笔之后,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天使投资人,还叫板董明珠女士。当年凤姐走红之时,我们都拿她当大陆的许纯美来看,或把许纯美当台湾的凤姐来看。但其实想想,许纯美和凤姐之间隔多少个谁呢?那个谁,是我,是你,是每个正在变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中产、类中产或小资中的一员。


这些年,网络红人一茬换了一茬,屹立不倒的只有一个凤姐。说起凤姐,我们没志气。她的存在确实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当中产阶级都在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时候,她靠打破他们小心翼翼维护和遵守的规则,轻松得到人人都趋之若鹜但从不敢明说的东西。但她真正可贵的地方恰恰在于,她从内心看不起这些东西,认为这一张张华丽的袍下其实爬满了虱子。所以她从没有真正遵循一般网红的路线:走穴、商演。以她的粉丝基数,不需要远走美国当美甲师,一条微博转发的价码够她维持足够丰盛的生活。


那点主流的中产阶级价值观,凤姐直接上去扒了了个精光。她在那篇《恋人赶我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纽约》里写过这样一个细节,一个哈佛毕业生要和她约炮,她说:我不去你住处,你也不来我住处,我们公共场所约,然后就没然后了。你看,典型的中产阶级式的性道德在她的粗暴直白面前无所遁形。


凤姐那么粗暴直白,那她是一个犬儒主义者吗?犬儒主义当道的时代里,蔑视一切、打破规则的人往往容易退化成犬儒主义者: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凤姐没有嬉皮笑脸,她在异国他乡写下的文字里,倒是有几分嬉笑怒骂的网红文学里难得一见的温度。她说对于纽约,不知道是希望,还是绝望。个中滋味,千头万绪,用她的文字一量,都是正常的体温。


凤姐的故事,开始是病态的范本,到今天是励志的范本。是凤姐脱胎换骨了吗?从人人对她冷嘲热讽,到如今她被奉为新一代励志女神,这个设定舆论风向标的人画风突变的速度永远快过我们对于生活日益贫瘠的想象。她是我们心中的一个梦,一个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虽然,这样的梦其实已经在现实中失去了赖以存在的根基。前些天,被誉为“人民艺术家”的前苏联喜剧大师梁赞诺夫去世,他的《两个人的车站》讲的是一个女服务员和钢琴家的爱情故事。从马诺说出那句“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那一刻,我们就该知道,今天的电影院还会上演钢琴家爱上服务员这样的故事吗?


今天的现实,很难承担得起这样的梦。凤姐如今成为正能量的化身,倒并不是因为她脱胎换骨,也不是因为我们洗心革面,而是因为她在一边打造一个梦境的时候,一边告诉我们,其实这个梦是荒谬的。而她并不屑于做这样的梦。


今天的凤姐成为天使投资人,是她向一套社会最主流的个人奋斗的逻辑缴械吗?她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得到我们所梦寐以求的一切,然后扬长而去?凤姐还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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