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他既是投资人也是创业者。作为创业者,他的初衷是什么?作为投资人,他又如何评判自己的创业项目?
文 / 李丰 峰瑞资本创始合伙人
整理 / 艾伟华 本刊编辑
为什么我要从IDG跳出来再在VC行业创业,回过头来看,大概是因为这几件事:
一是我在原来的基金里负责了早期投资团队和TMT的中早期的大部分。我们做了相当多的变革,也探讨过这样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过去两三年中有非常多的基金从业者纷纷离开了原来的基金去创建了新的基金。
第二个问题,对于广义上来讲,互联网的中早期投资,或者叫高科技的中早期投资,发生过哪些变化?
这两件事情都归结为第一个答案:因为我们做的行业是一个典型的、相当于资管的行业,左手融钱,右手面对资产。我们的资产是早期或者中期公司的股权,我们要做的则是在两件事情之间做匹配。
我们能看到越来越多基金从业者出走创建新的基金,第一个原因显然是因为资金的供给在快速和大量的增加,而资金供给的快速和大量增加带来的第一个瓶颈就是资产管理人或者资金管理人的相对数量减少或者是相对过少。
透过这个现象,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出现了资金供给端的快速增加?
为什么独角兽盛行
资金和资产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金融行业当中创业的时机。我们看到大概在过去四年(2010-2015),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一级市场中的独角兽公司。
独角兽有两个含义,一个是估值超级高,高过以往任何水平。第二是数量上也是前所未有,甚至达到了非常惊人的程度。为什么是现在?它们背后意味着什么?
第一个原因是广义全球流动性的增加,很多国家开始做量化宽松,往体系里输送了更多的流动性。在刺激经济的降息通道的过程中,这些钱由于流动性的大量增加,风险偏好会高度上升,很多开始流向了高风险资产。
第二个因素,从2009年开始,全球范围内开始了移动互联网,把人们的时间做了重新分配。同时又提供了一个重建商业模式在不同领域的巨大机会。
这两件事情凑巧在这个节点叠加在了一起。因为巨量的钱的增加,巨量的流动性的增加,并且出于追逐高风险资产的原因,而进入了充满想象空间的一级市场公司,进而大规模推高了资产价格。
过去五年,由于大规模的流动性增加的资产价格,加上移动互联网概念,造成了今天独角兽盛行。
供需左右手的变化
2010年1月份我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中国做美元的VC非常苦逼,因为退出途径要靠独立上市。在2010年1月份之前,那个时候上十亿美金的公开市场公司,连算上游戏公司,十几个不到二十个,当时这些公司中的绝大部分在2010年之前是既不投资也不收购的。不光不投资不收购,其中有几个著名的公司还经常跑过来抄袭你的创新。
为什么?一个是因为大公司相互之间的竞争不够多,彼此之间的舒服区域比较多,所以大家可以来抄你。第二个原因,在2010年之前,大部分的互联网涉及到的创新都是在纯粹的信息科技的某一个使用方式上的创始,是比较薄的一层。因之,这些大公司在既没有充分竞争又同时你做的是一个纯互联网的这一层的小创新的时候,他有机会来抄袭。
但是这一现状被改变了。过去五年中如果从花钱最多到一级市场来进行投资和收购来看,绝不是某一个你听说过的或者是最大的某个PE,基本上应该是腾讯、阿里、百度。它们都超过了单一的PE。
为什么?科技和互联网在很多方向、在一个产业的多环节、在产业链的多环节都发生了改变。现在越来越多的进行投资原因是相互激烈的竞争,以及没有机会去做这些纯新的创新、抄袭这些纯新的创新。
那么就总结出来,我们面对的现状:右手的资金供给在大幅度增加,另外左手的资产供给在大幅度增加,需要融钱的公司在大幅度增加。
这个现状会不会持续?这个现状在中国境内会更加快的持续。在中国特定的经济环境和金融状况下,中国往后若干年,在这一轮的经济调整当中用来刺激经济的钱会变多,并且这些钱会比较多的透过直接融资的形式进入新经济和中小企业。
在任何一个经济环境当中,同时发生了这种供需关系变化的时候,会产生什么结论?我们举互联网最早阶段的雅虎,雅虎出现的时候,右边是创业的信息类网站,左边是需要摄取信息的早期互联网人群。雅虎做的事情是什么?是在需求和供给之间做匹配,展现形式是什么?是一个分类的列举网站名称,就像导航网站。雅虎之后发生了什么?
雅虎之后的商业模式,同一个商业模式逻辑的是谷歌,谷歌做事情是提高了信息和需求之间的匹配效率。从雅虎过渡到谷歌之间发生的是什么?
很简单,在右边对于想做互联网创业提供信息的网站,在非常快速的增加。在左边想要透过互联网来获取信息的人群总量和每一个人花在互联网上的时间和想要从互联网上得到的信息类型,在快速的增加。那你面对的情况是供给快速增加快速分散,需求快速增加快速分散,所以导致的结果是雅虎所提供的信息匹配模式开始效率降低,因之出现了效率更高的谷歌这样的商业模式。
如果把这件事再推进,出现了效率匹配模式更高的商业模式,就是像我们现在看到的微信或者朋友圈或者facebook一样,用了二维的方法来撮合或者匹配需求和信息之间的关系。
举这个例子是想说,任何一个市场当中供给快速增加、分散,需求快速增加、分散,必然出现的结果是居间的匹配的节点或者说商业模式,会出现商业模式本身的变化。这发生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对的。
既然金融上发生了左手右手的这样的变化,资金快速增加、分散化,需求快速增加、分散化,会出现居间的匹配模式的创新。所有这些商业模式,包括创新的方法,包括股权众筹平台,也可能是其他类型的创新方法,在今天这个历史节点出现,想要解决的问题非常简单,提高资金和资产之间的匹配效率,相对于以前的匹配模式而言。
既然供需关系决定了在历史的今天必然出现新型的匹配效率的商业模式,那么什么是这个匹配模式的关键?
时间问题。所有这些交易所出现的时间节点都是在线下,因为交易所的商业模式也是匹配资金和资产,如果我们拿新三板创业板这些来举例,你拿钱去买股权,本质上协调是资金和资产之间的匹配。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所有的交易所出现的时间节点也是所谓为了提高资金和资产之间的匹配效率,也是线下出现了需求和供给之间不能超级有效匹配的时候的产物,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节点的交易所都是这样的。
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所有商业模式的核心问题了,中国的资本市场今后要去哪里?或者从全世界来看,美国的资本市场如此发达,美国的资本市场发展或者中国资本市场的未来是要解决什么问题?资本市场交易市场的本质是在解决一个什么问题?
它为了提高资金和资产之间的匹配效率,在金融上,这句话永远是正确的,大部分做的金融模式的核心是什么?是我们在利用我们的专业知识,这其实是风控,对资产的判断能力,我们利用我们的专业知识和信息的流动性,来匹配资金和资产。这句话说白了,我得知道有哪些公司在,这些公司长什么样,这些公司好不好这些公司坏不坏,这个行业好不高,我利用了的专业知识加上信息的充沛和流动性,配置了资产和资金之间的相互关系。
回过头来讲,所有发达的资本市场,比如美国,成为好的资本市场好的交易市场的原因,是因为几乎所有的管理方式和管理逻辑都是要求信息的对称、实时、真实披露为前提的。
换句话来讲,它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加快信息的流动和对称性。你发现中国资本市场所有的改革,现在你看到的和你将要看到的,正在发生的所有改革,它的方向显然也是在尽一切努力增加公司对所有投资人之间的对称、真实、及时、准确的信息披露原则。那么大家所有人在做交易所,你能够成为一个好的交易所,只有一句话,就是你增加信息的对称、真实和流动性,或者说流动效率。在这个基础上,信息充分真实流动的基础上,大家各自利用专业知识来完成资金和资产的匹配。
我为什么创业
所以为什么我创业?为什么我们会做不同规则的投资基金?这来自于我们的左手供给大幅度增加,右手需求大幅度增加。
我大概是在逻辑上把这件事想得比较清楚,所以这件事是注定会发生的,但是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尝试,或者很少有人尝试把一个居间环节的信息变成对外部更加的透明和更加的真实,这对任何一个居间的人都是有挑战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面对早期投资,在我们刚才讲的商业逻辑正确的情况下,改变这个行业的所有方法、痛苦、挑战和诱惑,都是要做一个更好更赚钱的基金。但是同时你能不能利用流动性、流动效率更高的信息模式,来完成这样一个更赚钱或者叫做更好的资金匹配模式?
这件事情在当前没有准确答案,但是我相信的是,作为一个创业者,我相信的是既然历史发展到了今天,既然我们讲的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我解释出来你就觉得确实如此的事情,那么它们注定在五年之后会发生,至于这个人是不是我,我希望是我,因为我觉得我做这件事的初衷当中就怀了这样的理想,希望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平,把每一件事情做得更透明。
但至于用这样的方法能不能或者用多快时间和是不是我能实现最后的这个结论和商业模式,我不太确定。所以我们在努力做好一个基金,同时努力提高信息流动的趋势。所以我们会把自己变得更透明,从今天开始你看我们这个基金是这样,往后会看到更多这样的事情。我猜这是一个对行业有不同的事情,也可能是对自己有挑战的事情。
因此,你不要把我当做投资人,我用投资人的观点跟你解释一下我自己作为创业者是如何走上这条道路的,我面对了这样一些诱惑和挑战,并且是因为看见了我希望看见的未来,所以非常坚定的干了这些在行业内充满争议的事情。
(本文根据李丰在中欧iChuang大会演讲相关内容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