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打“安全牌”，内定的鲍威尔有什么牌
最终结果公布前，全球瞩目的美联储主席“真人秀”毫无悬念。在华尔街和华盛顿之间游走自如的鲍威尔最终如愿获得提名。当地时间11月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正式提名现任美联储理事杰罗姆·鲍威尔为下一届美联储主席人选。特朗普表示，鲍威尔有智慧和领导力指导美国经济度过任何可能发生的动荡。美联储“首富”、稳妥的中间派、倾向放松华尔街监管，或许正是这些标签获得了总统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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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首富”
没有“黑天鹤”，鲍威尔顺利从5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在白宫正式宣布美联储提名人选前夕，政治押注网站Preditlt数据显示，押注鲍威尔当选的几率高达90%，而第二名的耶伦押注率仅为5%。
事实上，此前鲍威尔就已经是相当炙手可热的候选人。不过，彼时他还有强劲的4位对手：泰勒、耶伦、沃什和科恩。公开发表对特朗普政策不满的科恩早早出局，相当鹰派的沃什同样没有获得特朗普的青睐，而上届美联储主席耶伦和经济学家泰勒也因为与特朗普政策立场上的分歧无缘美联储主席职务。最终，”安全牌”鲍威尔脱颖而出，获得“胜利女神”的垂青。
与前任们丰富的履历背景相比，鲍威尔显得“有些单薄”。他既没有像伯南克那样的经济学博士及名牌大学执教的背景，也没有像沃尔克一样做过白宫的经济顾问。与史上第一位女美联储主席耶伦和犹太人格林斯潘相比，鲍威尔没有任何明显有别于他人的标签。
甚至，鲍威尔的简历因为程序化而显得“无趣”。现年64岁的鲍威尔出身于美国华盛顿的律师精英家庭，父亲在一家私人律师所工作。他本科毕业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随后在乔治城大学攻读法律博士。在攻读博士期间，鲍威尔是《乔治城法律评论》的总编。
结束了法律方面的学业，鲍威尔转战经济领域，这一决定改变了他的命运。1992年，鲍威尔获得时任总统的老布什提名，在财政部担任国内金融事务助理。不过，仅仅一年，鲍威尔就离开财政部，辗转为信孚银行和投行Dillon，Read &Co效力。2008年，鲍威尔成为了专注于可持续发展主题股票和风投的Global Environment Fund的合伙人。2011年，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名鲍威尔为美联储理事。
虽然鲍威尔出身法律世家，并且没有受到过专业的金融训练，但由于在财政部和华尔街长时间的工作经历，鲍威尔不仅人脉深厚，也对美国的货币政策并不陌生，在此次选人大战中成为了“实干派”的代表。身为共和党人的他与共和党高层、华尔街大佬交往甚密，并遵循美国政商两界的“旋转门”传统，游刃有余地在华尔街和华盛顿之间游走。
有趣的是，鲍威尔还是个“挣钱能手”。2017年，鲍威尔曾披露个人财产状况，身价在1970万至5500万美元，包括高盛、摩根大通等投行的股票，以及美国房地产ETF等资产。这些资产主要是他在华尔街工作期间积攒下来的。目前，鲍威尔已经是美联储里的“首富’了。
02
特朗普的“安全牌”
被提名美联储主席之前，鲍威尔是美联储理事之一，接管前联储理事Daniel Tarullo今年4月辞职后的金融监管工作。他的联储理事任期将于2028年1月31日届满。鲍威尔以精力旺盛和刻苦工作著称，在联储八个委员会中担任五个主席。
在担任美联储理事期间，政策方面，鲍威尔是与上届美联储主席耶伦政策最为接近的美联储理事之一。任期内，尽管鲍威尔在美联储内部辩论中就政策的程度表达了保留意见，但是自从2012年以来，每一次美联储的政策决定他都投了赞成票。近些年来，鲍威尔也支持有条不紊地收紧刺激政策。他相信菲利普斯曲线对通胀和失业的描述，只要经济持续增长且通胀预期将上升，便支持渐进加息。如今，美国失业率已经降至4.2%左右，鲍威尔表示担心工资收入增加会推动物价上涨，因此必须通过加息来防止通胀。
从利率政策的角度看，支持加息的鲍威尔符合特朗普的期待。美国总统通常都希望在任期内尽可能延长低利率政策以支持经济增长，特朗普也不例外。他曾多次明确表示，确实“喜欢”低利率。美国财政部长努钦在9月表示，特朗普政府目前“不太关心通胀”。如果白宫希望美联储停止加息或减缓量化紧缩，可能对美元产生巨大的影响。
不过，由于鲍威尔的共和党背景，市场普遍预测他在放松金融机构监管方面或许会比耶伦更激进。鲍威尔倡导部分放松《多德-弗兰克法案》的一些管制，并讨论修改沃克尔规则的方法。2007年金融危机后由奥巴马签署的《多德-弗兰克法案》建立了一个新的金融监管框架，以保证金融体系的安全。该法案主张收紧金融监管，其中的沃尔克规则主要用于限制投机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约束借贷活动和流动性。
10月初，鲍威尔就美国金融监管改革发表讲话，表达对放松金融监管协议的信心。他表示，对于较小机构而言，今后会有比较大的空间来减轻沃尔克规则带来的负担；而对大型机构而言，监管部门在优化沃尔克规则方面仍然有显著的灵活性。鲍威尔表示，监管虽然是有作用的，但是也应当考虑对市场的影响。这是一个不断权衡的平衡过程，更多的监管并不是解决每一个问题的最好方法。
这一主张更是深得特朗普之心。今年早期，特朗普就放松金融监管方面与耶伦发生过激烈争执。特朗普将放松金融监管视为刺激经济增长的主要举措之一，认为过于严厉的金融监管不利于美国经济增长和信贷。作为一名商人出身的总统，在金融风险与效率面前，特朗普显然选择了后者。然而，耶伦虽然承认当前金融监管确实有些“过于严格”，但并不主张大刀阔斧的改革。
因此，鲍威尔被视为特朗普的“安全”选择。与鸽派的耶伦相比，相对中立的鲍威尔立场显得更加“鹰派”。接任后，美联储采取加息行动的速度可能会有所加快，金融监管可能进一步放松，这符合特朗普的诉求。此外，鉴于鲍威尔始终与耶伦站在统一战线，他所领导的美联储不会与耶伦领导的美联储政策有太大的变化，这对市场来说意味着政策的连续性。
实际上，特朗普现在也在努力扭转外界对他的看法。虽然自从上台，特朗普在选人方面一直被人诟病，但自从今年9月以来，特朗普在选人方面似乎变得审慎了一些。而提名鲍威尔这样一个具有稳定性的美联储体制内的人员，将会对特朗普的形象起到“加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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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好华尔街
鲍威尔的提名迅速在资本市场引发回响。在公布鲍威尔获得提名的消息后，现货金价短线急跌，美元涨势未受影响，美股三大指数的期货变动幅度不大，美元/日元短线走高，E-迷你标普500指数期货跌0.1%，10年期美债收益率小幅上扬不足1个基点，稳定在2.37%。
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刁大明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指出，市场预期将比较有利。毕竟，提名鲍威尔对美国目前的金融政策来说是具有稳定性和延续性的。在6月份的采访中，鲍威尔表示希望缩表在未来五年内逐渐推进，并对幅度上限进行缓慢调整。市场普遍预计，鲍威尔接任美联储主席之后，将继续耶伦的缩表和逐渐加息政策；而在监管政策方面，鲍威尔极有可能放松对金融机构的一些监管。
但是，具体情况仍受多方面的影响。首先，要看鲍威尔是否真正实施了他所倡导的金融理念；其次，鲍威尔对于量化宽松政策仍然有疑虑。然而，具体的改革落实还是要考虑经济层面的多种因素，具体市场还要看鲍威尔与特朗普的互动情况。
不过，刁大明指出，既然特朗普已经提名鲍威尔，则证明双方在金融政策上已经有过沟通，而这也可能是特朗普政府在金融监管方面有所低头以及向华尔街示好的一个信号。
对于美联储的未来政策框架，鲍威尔在之前的讲话中曾提到，联储的资产负债表规模由联储的负债需求决定。他推定了联储资产负债表的未来规模，并给出了三个情形，即1000亿，6000亿美元和1万亿美元。此外，他认为利率下限体系要优于利率走廊体系。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鲍威尔已经当选美联储主席，在FOMC表决中也仅握有一票。虽然耶伦无法连任，但仍将以理事身份继续留在FOMC之中，近期FOMC的构成也不会较过去几年发生显著变化，有投票权的委员构成整体仍以鸽派和中性立场官员为主。
同时，美联储向来标榜政治独立性和数据导向，这一宗旨不会因美联储主席换届而改变。换言之，虽然特朗普任命了鲍威尔，FOMC仍会保持决策的政治独立性，并非按特朗普意志行事。在上述前提下，美联储仍大概率维持现有的政策框架和渐进加息路径，且未来两年很可能依据FOMC点阵图暗示的加息次数进行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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