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阿郎的故事》大概是我最早被安利的一部电影,也是我至今最喜欢的港片。
那时候,农村开始流行VCD,小伙伴在新婚的舅舅家看到了VCD电影,回家后便激动万分地复述给我听。
或许是讲述的人天赋异禀,太会说故事,又或是我天生爱听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小伙伴复述的电影情节和她哼唱给我的电影配乐很多年都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
直到自己接触到网络,某一天突然又想起主人公阿郎,遂经过一番寻找,终完整地看到了《阿郎的故事》。
02
1989年34岁的周润发和36岁的张艾嘉,共同出演了杜琪峰导演的《阿郎的故事》。
那时的发哥正青春,他饰演的阿郎,流着长发,驾着赛车,豪放不羁,不用刀枪也自带一种江湖豪气。凭借精湛的演技和细腻的表演,这部影片帮他拿下了1990年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
片中,发哥饰演的阿郎年轻时是一名摩托车赛车手,贪玩任性,又豪放不羁。张艾嘉饰演的富家女波波对阿郎一往情深,不惜跟家里反目也要跟着穷困潦倒的阿郎,结婚生子。
婚后的阿郎仍旧放荡不羁,在波波身怀六甲之时和人偷情,被前来送饭的波波当场撞见。随后,他对跟他吵闹的波波动手,要将她推出家门,在推搡中波波不幸滚下楼梯,孩子早产。
最终,波波生下儿子波仔,却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阿郎也于此时因违规赛车而锒铛入狱。波波的母亲为了女儿的将来,哄骗波波说孩子夭折,伤心欲绝的波波远避美国,从此跟阿郎天涯路人,不复相见。
出狱后的阿郎,到处找寻儿子的下落,终在福利院接回了被外祖母遗弃的孩子,并取名波仔。对波波的愧疚及思念之情,个中可见。
浪子回头,收起乱七八糟的过去,阿郎开始学做一个父亲,努力生活,用心抚养儿子成长。
03
十年后,波波早已事业有成,成为一家公司的广告负责人。她回港拍摄一则广告,而广告的主角便是她的亲身儿子波仔。
亲身母子初见面,心灵便有某种感应,几经询问,波波得知波仔就是自己的孩子。
阿郎想要追寻已逝的感情,怎奈波波却已有未婚夫,一个西装革履、满口英文的社会精英。
一场亲子活动将二人的距离拉近,海边阿郎的拥吻,无形中也让波波意识到自己对阿郎依然余情未了。
但是,不堪的往事,她又怎能轻易忘却。
在得知波波因十年前那次摔下楼梯而不能再生育时,阿郎以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忍痛放弃波仔的抚养权,让波仔跟妈妈去美国生活。
失去了生活的重心,阿郎选择再战,剪成了清爽的短发,奔赴赛车场。
波波终是选择留下,带着波仔来到了赛场,为阿郎加油。
当阿郎驰骋在赛场时,场外的波波和波仔满脸期待,兴奋地等待阿郎冲出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阿郎的赛车跟别人的相撞,他重重地摔倒了。阿郎起身,不顾额头鲜血直流拼命追赶,最终夺得第一却因伤势过重而连人带车再次摔倒。摩托车爆炸起火,阿郎倒在一片火光中,看着奔向自己的妻儿,葬身火海。
本来一家三口完美的团聚,结尾却悲剧地毁灭了。
年少时的一段情,缘尽今生,没法再续。
结局让人一再落泪,尤其波仔哭着奔向大火的那一幕,影片播放着罗大佑为电影而作的主题曲《你的样子》。
催人泪下的情节,加上罗大佑沧桑、低沉的嗓音,再配上歌词的精准阐释,电影成功地营造出了悲壮和凄凉。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象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惊醒,
诉说一点哀伤过的往事;
那看似满不在乎转过身的,
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
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
是否来迟了命运的预言,
早已写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变的你,
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
聪明的孩子,
提着易碎(心爱)的灯笼。
潇洒的你,
将心事化进尘缘中。
孤独的孩子,
你是造物的恩宠。
04
人一生究竟要经过多少次年少轻狂,才能褪去青春荒唐?究竟要走过多少路,才能明白来日并不方长?
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候你浪子回头,纵使风干了泪眼,终是假装满不在乎地转身离去。
那一霎那的因果,总会在某些天、某些瞬间,随着回忆爬满你的心间,在岁月的年轮中流传。
一如阿郎,用尽一生都在为年轻时的荒唐追悔赎罪。
电影有个镜头,阿郎一家三口在汽车上,波波和波仔随着电台音乐唱着歌,开心地玩着一种手指游戏,一旁开车的阿郎则不时回头看着这一温馨的场面,眉眼都是笑意。
他们唱着的正是罗大佑的《恋曲1990》。
这是一首节奏轻快,曲风清新却又略带忧伤的歌曲,歌词如诗般描绘了很多唯美的意象,如“乌溜溜的黑眼珠”、“笑脸”、“倦鸟”、“蓝蓝的白云天”等,充分表达了对昔人和美好青春的深切眷恋。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
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
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
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
很幸运,这是一首值得单曲循环很多遍的歌,我们会被歌词里的“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所打动落泪,但最终又会在“生命终究难舍这蓝蓝的白云天”中得到救赎。
愿我们不欺天真岁月,不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