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太奶小时候不在本地，老家那边比这里气候更舒服一些。”往烟袋里装烟。

我能很清晰的看出来太奶的每一次呼吸，略显费力，但气息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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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那边人口略多，所以很多年轻人都会出门打工。留在家里的妇女种地看孩子，孩子大了也就一起出去打工。

村里有个小伙儿特别能干，女娃刚生下来就出门了。一晃两年多，给家里来信说准备这几天回家。

小伙儿当天清早出发，折腾了一天，总算深夜赶回来了。去家里的最后一段路20多里是走着的，但是小伙儿没有觉得累。到了大门口发现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心里想着妻子这些年辛苦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进院后妻子抱着女儿就迎了出来，这些年样子一点没有变，那个笑容仿佛就想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小伙儿接过女儿，女儿铜铃般的声音叫着爸爸。妻子接过行李，一家三口进了屋。

妻子放好行李，直接去了厨房。小伙儿并没有怪妻子没做饭，不知何时能到家，怎么提前做饭。抱着女儿随去厨房，看见妻子正准备切五花肉。这是最拿手的菜了，清蒸沾着蒜酱很好吃。把女儿放到妻子旁边，找蒜做蒜泥。找了一遍没有看到，问妻子蒜放在了哪里，妻子没有回答。以为没听见，继续找着。

妻子切了几块肉，忽然把生肉往嘴里放。能清晰的看见肉还渗血，弄的嘴边都是血水。这一幕惊到了小伙儿，往后踉跄几步。妻子像是没发现他的反应一样，伸手把生肉也递给了女儿一块，女儿吃的很香。小伙儿觉得此事太过离奇，借着出去买蒜的理由往外走。妻子并没有叫住他，让他快去快回。

大门就在眼前，却觉得很长很长。出了门快步的往不远的商店跑，好在开着门亮着灯。

进屋后老板认出了小伙儿，立马起身叫了老伴出来看谁回来了。小伙儿来不及寒暄，把刚才经历的事说了出来。老板表情很复杂，拿出凳子让小伙儿坐下休息一下，劝告今晚就留这吧。并告诉他，他妻儿在他走的时候不久就已经去世了。

小伙儿恍惚的坐下，看着老板娘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捂嘴哽咽。自己就这样坐着发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次日凌晨，老板领着小伙儿去了他们家，看见院子一片狼藉。杂草丛生，偶尔也有几朵野花。在院子当中，鲜明的立着两个墓碑，小伙儿瞬间跪倒在地。想起了自己妻子是在生女儿的时候死的，自己精神失常了。回家，其实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旭日东升，把墓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两个影子分开到重叠，重叠又分开。小伙儿想起身，但感觉身子很重，泪水又一次的铺满整张脸。一阵微风，面颊一阵微凉。身后的老板走到小伙儿的身前，掐灭了手里的烟。

“儿子，回来就好。”老板拍打着小伙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