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守护下的绿洲天府——嘉峪关

※ 这篇游记记载的内容结合了 2016年 5月1日至2日 与 11月13日至11月16日的两次在嘉峪关旅游和度假的内容。


之所以突然想补上嘉峪关的游记,是因为在学校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 敦煌好像莫高窟是没票了呢。国庆八天都没票了。

—— 那就到敦煌其它地方走走?

—— 呵呵,去敦煌不去莫高窟还有什么意义。

—— 要不到其它地方走走?

—— 嘉峪关怎么样?

—— 嘉峪关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 嘉峪关。

—— 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 嘉峪关啊。嘉峪关就是一个嘉峪关。

—— 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


两人对视开怀大笑的时候,我在心里也暗笑。虽然像这样的冷笑话尬聊也见得不少了,但是确实嘉峪关对于旅行者来说人气不高是事实。于是,嘉峪关就成了像我这样少数人的后花园。嘉峪关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城市,是我在甘肃省最喜欢的城市。

嘉峪关至少不止只有一个嘉峪关。至少,它有祁连山。如果你试图把嘉峪关和祁连山剥离关系,你等于试图把一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完全断绝了关系。


初秋的早晨8点多,白领都已经在上班的路上,甚至已经在办公室时,城市才刚刚睁开惺忪的双眼。城市的剪影和艳丽的朝霞,不需要人们特意选择一座山头、一个旅游景点起早观看,只需要每天睡到自然醒,刚起床,从自家的阳台就能看到。连妈妈都说,这有港口日出的感觉。

然而难以想象的是,这是在看似无色而单调的沙漠中映出的浓郁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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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的人们已经趁着早晨祁连山的飒爽秋风赐予的清凉透彻的空气开始了环湖跑。然而在这里,环湖跑不再仅仅是锻炼,而是同时欣赏湖面近地平线日出与日照金山的绝佳生活方式。

去度假时,我并没有携带单反相机。我认为度假并不是寻找特别壮丽的景色的,而是感受人们的日常生活的。只需要到公园之类的地方走一走就足矣了,相机就不需要了。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这里,人们日常就生活在如此壮丽的景色之下。

略显清凉的初秋的天空下,即将迎来人们日常生活中天天可见的地平线日出。就在这城市中心区的大公园里。

酒钢的厂区排放的烟囱,丝毫未对这里的空气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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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中,你可以欣赏多彩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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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守护下的绿洲天府——嘉峪关_第5张图片

可以品这秋的风味。疏落的叶子也好,枝干在日出下的剪影也好,一切都是秋的风味。秋的颜色本身已太过艳丽,就算是手机拍出来的,也完全不用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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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金闪闪的清晨的步道和晨练的人们,以及供他们休息的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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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爽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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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都觉得太过普通,嘉峪关还提供了几乎每天上演的日照金山。作为金山的自然是神圣的祁连山。

这一场面,原本是要在高原才能看到的登山者专属画面,往往伴随着高原反应、感冒与鼻血等。然而,现在在嘉峪关,却能在睡过一次饱觉之后,在起重机的剪影下,趴在湖边的石栏杆上、伸着懒腰、听着轻音乐,就能饱赏。此时的时间是8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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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本可以说公园里有树、有凳子、有湖、有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你唯独缺了一个东西——你没有祁连山,因此你没有任何干净的空气。嘉峪关告诉你,普通的城市要素,只要配上个位数的PM2.5,就会变得如此有魅力。嘉峪关有,因为它有祁连山。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11月13日~16日会在这个地方?不是假期、不是周末,更不是想出来玩的心情。

仅仅只是要逃避秋冬恐怖的连续空气污染而已。

请看我的大学,每天是这样的景象。而这样的照片是在我去嘉峪关前两日和回来的后两日拍摄的。每天白天是PM10达到300以上,最高3900的沙尘,而晚上是PM2.5达250以上的供暖的烟。在这样的形势下,像我这种呼吸道本来就不太好的敏感人群,感觉根本没有办法按正常的精力去生活,每天疲于与沙尘作战。

据2016年11月19日我的统计,截止当日的11月的450小时内,兰州空气仅22小时达到国内标准,剩余428小时污染,若按国际标准,则无任何一小时达标。霾涌入沙尘,沙尘吹走霾,每天在这样的循环之中;正因如此,兰州的空气质量在所有开展监测的城市中,达标时数垫底:新疆喀什达到了49小时,石家庄30小时,西安61小时;上述三个城市都有AQI<50的小时记录。兰州的AQI小时最低值达到了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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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强降雨、强雷电、低温,只需要躲在室内就可以躲避。沙尘和霾是躲无可躲逃无可逃的。再加上每天晚上宿舍的断电,用空气净化器扛过沙尘也成了不可能。想洗肺的唯一一条路是逃离城市。

然而,事情远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西部沙尘遍天,中东部的霾处处笼罩全城,在这样的情势下,寻找一个空气质量为优的地方几乎是海底捞针。分析了大量数据,除了极难到达的香格里拉、阿勒泰、林芝之类的边疆高原类景区,只剩下三个选择:一是贵阳、二是福州。这两个都需要飞机才能抵达。

只剩下祁连山神佑的嘉峪关,是在这样的漫天沙尘下,每天早晨根据风向的情况,都能吃到祁连山间渗出的纯净清新的空气,令PM2.5到达个位数的一个城市。再加上这是我已经去过的城市,所以这次洗肺,我选择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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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每次旅行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城市,是经过大量数据分析后选出的城市。这是我作为九年气象爱好者的特权。2016年1月的毕业旅行,是根据积雪和雾霾情况精心选择的路线;2016年5月来到嘉峪关嘉镜铁路,是基于嘉峪关90%的降雪概率;2016年7月完全定制的包车路线,把最晴朗的两天留给青海湖、柴达木盆地与油菜花,把最阴翳的两天留给祁连山与沙漠。2017年8月去日本东北地区和北海道道南地区,而完全舍弃东京以西,是根据日本气象厅提供的副热带高压异常分析和此两地区时段内气温偏低概率60%的气候预报;而2016年11月这次则是根据全国空气质量的大数据分析,以及对祁连山相关地形风的初步了解,选定的目的地。

我不会随便跟着推荐选择一个城市,不会去挤景区,更不会说同学去哪个城市,我也跟去哪个城市——我校大部分同学都在这么做。当然,独立地选择旅行目的地也是大部分真正的旅行者所具备的特征,只不过对于我来说,比起火车车型、比起海拔高度、比起神圣与宗教氛围、比起人文底蕴,我是将天气与环境的特色上的优先级放在了比较高的位置。

而嘉峪关符合我这样的需求,特别是在全国被霾与沙尘包围时,被祁连山守护的天府般干净的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是让人真正理解一座山和一个城市的关系的地方。酒钢靠的是祁连山的矿产资源;旅游业靠的是祁连山的壮阔;水靠的是祁连山的雪水;草场与耕地靠的是祁连山的滋养;土地是祁连山浇灌出的绿洲;就连整个空气都是祁连山给的。在这里,每一个人的生命都与祁连山相连,每一个游客的感受也都和祁连山相连。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能看到有这座山的陪伴。

站在一个高台上,我能看到这块土地缺少了祁连山的模样。寸草不生的戈壁,狰狞的碎石,黄褐的山崖,以及前方望不到头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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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把视线稍微转向另外一侧,你立刻就能看到生机。连绵数千里的祁连山就在那里。像一片雪糕一样,为河西走廊存着生命的源泉。在某一时刻你会感到,仅仅是一次降雪积累的雪量,融下的甘甜雪水,就能让河西走廊的居民们取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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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延绵到视线的尽头的带状的祁连山,没有群山的遮掩,就这样作为一个整体出现在我的面前。某一时刻,让人觉得祁连山是比大海更加壮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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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类的城楼对比,更凸显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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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可以在人类所造的城楼建筑上涂涂画画,留下你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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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需要这些存在感的人,面对这样一个远远超出他们规模的事物,却束手无策。祁连山的洁净,是难以轻易被这些人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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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宇宙的一些事物,比如太阳,能够超越祁连山的规模。不过在此刻,它也仅仅是为这座山上一层彩色的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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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关的人们知道如何利用祁连山。

他们开发了旅游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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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火车开进了祁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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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祁连山的雪水下开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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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祁连山的山脚修建了新城。还挖了人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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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还略带沙尘的天气里,沙尘对于祁连山来说,反而变成了一种衬托。笼罩在沙尘漫反射光带下的祁连山好似天界的山,这种朦胧感绝非手机能表现的美——那种从天际横空冒出一座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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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住在这座新城里,你大可以爬上气象塔,去观赏你所居住的城市。你还可以直接就近来到人工湖畔,感受祁连山特供的秋风。只有经历过长时间雾霾和沙尘的人,才能更真切地体会到这份来之不易的秋高气爽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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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天,回到市中心,吃一份并不贵的羊肉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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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榻酒店里、工作台前以这样如画一般的日落下的湖景为背景,看着电视、写着作业、干着工作。这一切体验却不到300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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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里的酒店与上面三张并不同。

等休息够了,下楼走到湖畔,看超级月亮从湖中慢慢升起,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用不会光学变焦的手机,自然只能把月亮拍成这样。不过,这种氛围足够让人感受一阵了。这可是大漠地平线上的一轮圆月月出:塞外绿洲的一轮血色圆月,竟映在了湖畔中。这样的要素组合,让人对这轮圆月的感受,仅次于集通铁路上经棚附近的冬夜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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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日和11月15日正值“超级月亮”。两天的月出时隔一小时左右。
祁连守护下的绿洲天府——嘉峪关_第60张图片

这只是嘉峪关这座城市而已。嘉峪关当然还有更能接近祁连山的地方,并未记载在这篇游记里。(详情请看:《深入祁连山》)

这就是嘉峪关,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受到祁连山滋养,无时无刻不充满魅力的城市。

它的涵义,远大于所谓的“嘉峪关”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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