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2016.11.21

要改，你知道吗？

这上海唱的哪出啊？怎么什么都没有结束呢？John走了，Jason也走了，买手们在各自的会议室坐定，大家都还是在原来的位置，除了Marina和Andrew，Marina被Connie（John的小跟单）拉走了。而Andrew，新来的买手走进了我们隔壁的会议室，也就是那个唯一空出来的房间。

我和寇总拉着一架样品走进去。“你是KD的同事？”哇哦，“列宁”居然用中文跟我说话，我天，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愣了二十秒，然后笑着用英文说，“你会讲中文？”“一点点拉，讲的不好。以后要跟你学习。”“那我们一会儿可以用中文开会吧，兰草？”寇总小声地问我，“我的中文还没有那么好。”我还没来得及回答，Andrew就笑着跟寇总说。有了这样的开头，我和寇总都觉得今天的会议一定会顺利，可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Andrew居然是个笑面虎：他对服装工艺非常熟悉，工厂的每个款他都按照自己的经验估了价格，然后让寇总答应。没有钱赚的生意，谁都不会做，更不要说象寇总这样精明的“小贩儿”。他死活不答应，先是跑到Andrew面前讲自己工厂独有的工艺，后是从包包里拿出成本记录，让Andrew看。

看着拿着成本计算表格一脸迷茫的Andrew，我赶紧把耍猴似的寇总拦下来，“寇总，客人是懂中文，但是你这么跟他讲，他听不懂的。” “兰草，那你帮我，他那个价格实在太低，我们做不了。”说着他开始跟我解释成本。或许是寇总表演的太卖命，也或许是Andrew听懂了我的解释，接下来的很多款，他的价格都没有那么低了，大概10点半，我们看完了所有款。相较于上次，这次的战果还算辉煌，60个开发款，我们谈定了45款的价格。“兰草，我做了一些产前板给客人批，你看要不要给他看一下。”寇总指着自己旁边的一个箱子说，“寇总，我不是说过了吗？大货跟客人下单的样品来做，不需要做什么产前板了。”“兰草，有一些货做不到客人的要求了，所以我不敢开货，就做了产前板给客人看，希望他可以接受现在的效果。”这个寇总，心眼永远都是这么多。“兰草，大货生产总是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你就帮帮忙嘛，说不定客人会喜欢现在的样品。”看着一脸诚恳的寇总，我不得已跟Andrew开口，“Crystal,这个你们需要让Lena批吧，毕竟跟你们谈这些订单的是她。”Andrew说的也有道理，对面的Lena似乎结束了跟John/Connie的会议，她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整理资料。

我，寇总带着一堆样品过去找她，大概说明来意后，Lena决定先看一下样品。第一个款，颜色比原来的浅了一点，Lena看了一眼，“Crystal，这个可以，我觉得可以接受。”“谢谢Lena，可以帮我们签个名吗？”“为什么？”Lena一脸的不解，“哦，Lena，你知道我们KD的QC会根据下单的样品去查货，如果你不在这个上面签名，到时候KD的QC会认为工厂的货不合格，从而阻止他们入仓。我们为了让QC放货，会不得不寄所有的样品给你批核，这样的话，货就没有办法按期交了。”Lena思考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样品，然后在裤子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我们看第二款，第三款，……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签过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Lena变得越来越开心，从第八个款开始，她看也不看就签名，到最后我和寇总俩拿样品，都不及她签名快。看着一脸兴奋的Lena，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这些样品，你看都不看就签名，难道你不担心大货的质量？哎，客人都签名了，我还在这里瞎纠结什么。

Lena很欢乐地结束了她的签名会，时间来到了上午11点。我跟她商量是否可以开始看厦门秦小姐的款，“Crystal，我们可以下午再谈吗？我现在有点儿事情要处理。”我笑着离开了她的会议室。

走进了她面上次过来时大家整理样品的地方，这里此时坐满了人：Dicky，Warren，秦小姐，涂先生（Hero在香港的一个同事）以及龙宝的Zoe姐姐，这个姐姐真积极，会议在下午，现在就到了（寇总去美女那里谈童装了。）。

“兰草，轮到我们了吗？”涂先生跟我合作看女装，“下午吧，Lena在整理东西。”“Dicky呀，下次申请在深圳开会吧，我们在这里多不方便呀。”秦小姐笑着跟Dicky讲。

“秦小姐丢了一箱东西。”Warren小声地跟我讲，我做了个诧异的表情，“Angel说这里的饭不好吃，秦小姐专门让人在香港买了一箱零食寄过来，等大家饿的时候吃。可是现在都还没有到，和它一起寄出来的样品已经到了。”我盯着Warren脑袋在转，什么意思？快递公司的人，把零食吃了？

“这个我做不了主呀，需要跟上级反应……”“Dicky，Dicky，”Dicky还没有说完，Jacky急匆匆地走进来。这人一大早不知道和Blake去了哪里，现在才冒出来。Dicky转身看了一眼Jacky，“上海让我们招待客人。”

什么意思？我们一脸懵逼地看着Jacky，“上次开会，所有的分公司的同事和工厂都是由上海招待的，会后没有一个人跟人家提费用分摊的事情，这次人家不管了。”

怪不得今天一上午都没有看到茶水阿姨，原来是因为这个呀。“让我们招待也早点儿讲嘛，现在都12点了。”Dicky小声地抱怨，“兰草，你打电话给John，让他把之前的定餐电话给你。”“Dicky，我过去找他吧，或许把订餐单拿过来给客人选会好点儿。”“不用了，现在这么晚了，才去问客人吃什么，岂不是很失礼？”

Dicky说的也有道理，快餐在一点的时候送过来了，虽然有点儿晚，但是总比没有强。“你们一个公司的还这么见外呀？”寇总在吃饭的时候跟我们开玩笑，“我们各个部门都是独立核算的，更何况是不同的分公司。”“分的可真清楚，一顿饭能值几个钱呀。”“寇总，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些都是成本啊！大家都是做生意，凭什么人家上海替你深圳出钱？你深圳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这个Warren怎么说话呢？我们没有付出吗？我们昨天下午4点就到了机场，凌晨才登机，如果不用来上海开会，我们用得着在那里受罪？“Warren，你觉得我们是空手套白狼吗？机票和酒店是上海报销吗？如果不是来上海，我们用得着在机场傻等吗？时间就是金钱，我们的成本要远远高于上海吧？”“兰草，你不能这么算。”Warren讪讪地笑了，“那我要怎么算？”“这个兰草啊，真是……来来来，喝口茶消消火。”秦小姐拍拍我的肩膀，笑着递过来一杯茶。我知道自己有点儿强词夺理，但是Warren那样讲，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再怎么样也不能在上海地盘说自己人的不是呀，丢人不能丢外面嘛。

哎，兰草你总是这样！要改，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