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群思维：罗一笑事件失控的背后

不久前开会，我问网络部同事现在什么新闻最热？她说：“罗一笑啊！”

当天晚上采访一个科技界人士，他拿着手机说：“罗一笑赞赏金又突破了。这将成为一次历史性的事件……”

我听了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次网络募捐嘛，还历史性事件，夸张！

我虽然没有体验过与蜂群一同奔跑的感觉，但罗一笑的事件跟它有很大的相似性。

偶然间我在总编室的书架上找到一本凯文·凯利的《失控》，虽然写于90年代，现在读来仍然很有前瞻性。

每次看到蜜蜂，都会惊讶于它们的杰作——精致、完美的蜂巢，但并未深究它们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失控》里记述了一个养蜂人追蜂的故事，激起了我对蜂群的兴趣。

故事是这样的：一天，马克在院子里干活，突然一个蜂箱涌出了一大群蜜蜂，像流淌的黑色熔岩，渐渐消融，然后腾空而起。马克没有犹豫，扔下工具迅速进入蜂群，他的光头马上处于蜜蜂旋风的中心。带着蜜蜂光环，他一路小跑跟随，跳过一个有一个篱笆。他累了，蜜蜂还不累，它们加快了速度。马克滑下山岗，滑进了一片沼泽……蜜蜂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加快了速度。它们除去了马克头上的光环，留下湿漉漉的他独自站在那里。他看着蜂群远去，像离开了人的灵魂——蜂群灵魂。

是谁下的命令让它们集体出动？谁来指引前进的方向？如果走错了路，怎么办？

下指令的并不是蜂后，她也是其中的跟随者。蜂群是一个自治集群，一个分布式的群集，从而形成了一个“活系统”，这个系统在组织上都汇集了数以千计的自治成员，它们发散着群体智慧，整体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个体。

凯文指出群系统（分布式系统）有很多好处，比如可适应、可进化、弹性、无限性、新颖性等。

我觉得正是因为群系统的无限性才导致了罗一笑事件的失控。

因为在群系统中，正反馈能导致秩序的递增。自发的秩序有助于创造出更多的秩序——生命能够繁殖出更多的生命，财富能够创造出更多的财富，信息能够孕育出更多的信息，这一切都突破了原始的局限，而且永无止境。”

罗某的朋友圈被疯狂地转发，赞赏金不断突破，甚至有些收不住。罗尔不得不在2016年11月30日发布最新文章声明“感谢朋友们对小女罗一笑的关爱和支持，目前为止，笑笑所需要的医疗费已经足够，请停止赞赏和其他捐助，为笑笑祝福。”

我想这种hold不住也是罗尔始料未及的。

我们都知道，事物都有正反两面。群系统的缺点便是不可控、不可预测、不可知……也正如我们看到罗一笑事件不断出现反转，持续失控的本质。

蜂群思维体现的是集体的智慧，那些转发的罗尔朋友圈的“小蜜蜂”完全是自发、去中心化、分布式的转发，这本身没有错。因为缺乏群首的集体智慧就是如此，就好像集体投票一样，不过是群体中每个个体采取相同决定的总和。

任何蜂群思维都有失灵和失控的时候，我们必须承认和接受群体决策的利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