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与地狱——泰国清迈黑庙白庙胆小者慎入

走在泰北，佛教的各种浓墨重彩大肆渲染着这个美丽国度，给人一种“就该如此”的和谐感。然而，在清莱，黑庙与白庙，却一反常态以纯粹黑白对比色而闻名于世。这两座“庙”，实则并不是供养佛的地方。它们是分别由泰国两位著名的艺术家创造而成。其中，黑庙先有，它的设计者是Thawan Duchanee，他花费了36年时间逐渐设计并建造而成。整座黑庙及其建筑群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开放式、花园式的私人艺术博物馆。而其弟子（兼好友）——Chalermchai Kositpipat——另外一名商业上很成功的佛教艺术家，受他启发，从1996年开始，创建了今日仍旧未完工的白庙，并将其献给他们的国王与皇后。两座庙，相距只有半个多钟的车程，他们互相独立和区别，两两相望。从某个角度上说，只是艺术创作中的一种偶然，但又因为黑白呼应，使之终成为人们一并谈说和共游的景观。

普遍认为，白庙里描绘了各种天堂主题画面，其设计者一为弘扬弃恶从善的宗教观，另一方面是促进旅游发展；而黑庙布满各种动物遗骸和其他死亡元素则被大众默认为表现地狱。就连黑与白的传统色彩，都容易使人联想起黑白无常等鬼神世界。

然而，我偶然听到常驻清迈的浩哥另一说法：“白庙辉煌璀璨，看起来像天堂，但你知道吗？它其实代表的是地狱；黑庙阴森恐怖，看起来像地狱，但它表现的是天堂。”

“何以见得？”

“你去了认真看那些壁画雕刻。”他说。

这是一种颠覆常规说法的观点，使我觉得有必要多花一天时间从清迈走三个多钟头的国道拜访这两座庙。

早晨出发，由于路途稍远，到达白庙时已是中午时分。这座大型的白色建筑与前方水池倒影展现眼前。典型泰式庙宇风格的大殿，外层覆以繁复的白色手贴马赛克，受光时光洁如镜闪耀着刺眼阳光，仿佛圣光般奇丽绚烂。蜂拥而至的旅客，在稍远处看去，使我想起了置身于天堂地狱间的众相。

参观主殿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但是参观者却要认真遵守秩序。与这里其他寺庙一样，进主殿要脱鞋，女士不可着短裙。参观路线必须从入口进后一路往前，不可走回头路。你可以将此规定说成因为旅客众多。但当你走上“奈何桥”时，却似乎又有另外一个理由。入口之后，通往主殿需越过水池，走上一条双巨龙式的桥。桥的前方有两位守护神怒目圆睁镇守，而桥之下，展现的是神鬼故事中常描绘的地狱场景——无数只手和盘缠扭曲的脸孔、骷髅向上伸。当你欲停步拍摄，后方便马上有喇叭声催促你快走。这里给人一个浅显的暗示便是——你要诚心修行，从人间炼狱中逃脱，在一路罗汉和金刚等的相伴下，通向前方圣洁的天堂——主殿。

走过“奈何桥”，到达主殿。里面也供奉着佛像，座前还有一位高僧静坐念经。而已经花费了四年绘制的墙壁和天顶壁画目前尚未完工。仔细一看，壁画的内容可算是奇葩。大抵由于设计师本身就是一朵奇葩，他将自由发散的创意表现在壁画上，一反传统教条的表现，使得我们所见耳目一新，又通俗趣味，接近生活。各种现代的、科幻的、卡通的、电影情节、真实事件荟萃于一起，比如超人、蜘蛛侠、手表、机器猫、”911“恐怖袭击、《黑客帝国》、混乱的地球……而壁画到了顶部则开始描绘一个祥和幸福、鸟语花香的极乐世界。在天上与人间之间，有一些修得正果之人手捧莲花灯乘莲花升天。这样一个颇具现代感的壁画世界，使白庙增添了一种混搭性的奇特，可以说，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庙宇。

因内殿拒绝拍摄而无图为证，这却使我突然想起道听途说和空口无凭的道理。世间人可论求生而不能说历死。生当可做解说，死而无以对证。也即是说，这座主殿——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是极乐还是痛苦，回头也似桃花源一般无法以物件实证。天堂与地狱，只在世人想象中，到底如何终极快乐或无限痛苦，都是无法被证实的。正如一说法——如果一头牛信奉上帝，则上帝应长得像一头牛的形象。许多事情，只是境由心生！

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其实是公共卫生间。。。

为了宏观和细看整座建筑，等待合适的光比拍照，我只好三次从入口轮番穿过“地狱之手”环游，直至看守人识得我，对我报以嬉皮的微笑。

结束白庙的参观后又前往黑庙。如果不是为了与白庙相对，这里更准确的说，并没有什么“庙”的概念，当地人更多称之为“黑屋”。正殿是巨大的原木结构屋子，其他的木屋则在其后方周围的林间。每座木屋都是一座艺术品，它们主要都由柚木建成，主体为黑色，顶上铺黄瓦。而屋檐屋角装饰都用尖长的弯角作构造，各种古代魔鬼形象的雕刻出现在建筑上。而进入内里，除了一点自然光偷进来，就没有什么光源，整个基调都是黑色的。

在这些漆黑的内室里，陈列的都是年已70多岁的Thawan Duchanee费劲毕生精力搜集的各时期的兽骨、屠杀工具、祭祀用品、标本、皮毛……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头完整的大象遗骨、风干的蛇标本、牛头骨……而这其中，有些甚至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它们被陈列于各个展室里，并且被设计者用独特的艺术创意变成骨头座椅、皮毛风摆等等。

设计师是否要用此表达死亡？

我后来听说他的创意实则是要表达天堂，然而这些阴暗恐怖的摆设，无疑却给许多人产生更多关于地狱的联想。

不过，当你在生机勃勃的林间行走，观察整座陈列馆，你还会发现这里其实还有许多展品并非完全充斥着死亡味道——憨厚的木佛像、雪白的瓷观音、莲花佛手、大象神石雕、女神窗雕、厕所里各种夸张的生殖器藏品、石头砌成的图腾、捕猎工具……仿佛穿越过时光，令人联想起人类蛮荒的远古时期那些原始的生活场景和生殖繁衍。与其说这里正在展示枯寂的死，不如说是用死亡证明曾有过的，生生不息，代代延续的生？

参观完黑庙与白庙，无论是“白庙代表地狱，黑庙代表天堂”，或者是“白庙代表天堂，黑庙代表地狱”，这些观点看起来都似是而非，更多的也是仁者见仁。我们不必去与他人，甚至是设计者思想一致。心有所念，即得所想。其实所有的意象和镜像世界，转承之间，莫不想通，天堂又何尝不就是地狱？就连白庙的设计师，都这样提示参观者：“在神秘的寺庙中，请不要勉强去获寻解释。请用心去感受其中的作品。”

泰国超血腥诡异寺庙Wadseansud，妇女遭受钻肠极刑等，如此恐怖场景难道是地狱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