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们对死亡也会麻木

【公众号:旁观者卿儿说】

最近一个月没有投稿,产出率应该算是0,工资是0,说那些一本正经的话的机会是0,倒是胡说八道了不少。上节行政法,老师请来了一个毕业十年的师姐。恩,前辈们的讲话中,总会提到这么一句:你们一定要珍惜你们现在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我不知道别人的校园生活是什么样的,但我的肯定不是无忧无虑。不是说我过得不好,只是我这个人,就是活在焦虑里的一个人。现在的忧虑和以后的忧虑的确不能放在一起比较,但是在当下的时空维度里,那种焦虑低沉的状态是没有什么差别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吧可能,我也只能这么牵强地给自己解释到这个地步了。

又突然意识到昨晚十一点陆XX发的新的案例分析我还没打开,长达一个月的毕业约拍大戏已经开始了。心里有些沮丧,想说是不是什么都到了一个瓶颈期。后来想想,瓶颈期不就是给自己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吗?想起来了昨天读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里收录的一篇文《我为什么要写作》,有一段话:

我还在减熵的过程中。顺便说一句,人类的存在,文明的发展就是个减熵的过程,但是这是说人类。具体说到自己,我的行为依旧无法解释

我还可以说,光有熵增现象不成。举例言之,大家都顺着一个自然的方向往下溜,最后准会在一个低洼的地方会齐,挤在一起,像粪坑里的蛆。但是这也不能解释我的行为。我的行为是不能解释的,假若你把熵增看作是金科玉律的话。

于是自豪地嘬一口可乐,心安理得地继续新建图文消息以熵减为目的写一篇新的推送。

这篇推送是昨天高敞给我留言说想听听我对林奕含自杀事件的看法。事实上我不光没有看法,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后来去搜了一下,大概了解了:

其实最后一段,她父母说其自杀原因不是忧郁症而是多年前的诱奸,我觉得就是在说她的忧郁症。

抑郁症,不是因为生活中发生了什么痛苦与灾难,而是迟迟难以走出生活中痛苦与灾难的阴影。

从遥远一点的卓别林、罗宾·威廉姆斯,到稍微熟悉一些的张国荣、崔永元,然后乔任梁、林奕含,如果你看《非正式会谈》的话,可能会知道,小贝也是抑郁症。

抑郁症这种事情,很难和别人交流的。因为你可能会发现,很多抑郁症的人,表现得似乎还很快乐。不是坚强,和坚强无关,抑郁症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个人的狂欢与孤寂,别人都不懂。于是在极度痛苦的时候,给旁人倾诉,要么不被理解被吐槽矫情,要么被深刻理解却也无能为力,因为能深刻理解的抑郁症痛苦的人自己也一定在无边的苦海里沉浮着。

抑郁症的痛苦,一半是自己郁结于心的痛苦,一半是向人倾诉又倾诉不能,继续郁结于心的痛苦。

我记得崔永元在节目里说过,在他之前,没人敢承认抑郁症,因为抑郁症就是统称精神病。

何止。

在他之后也并没有多少人敢承认抑郁症。

乔任梁自杀之后,他生前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曾经被很多导演演员评价为架子大之类的,殊不知他是在很痛苦地在和心魔斗争。于是很多文章呼吁,要给抑郁症的患者多一点理解多一点爱。我觉得太可笑了,你以为抑郁症的患者会让你知道吗?你以为抑郁症患者告诉了你你真的会相信吗???

在林奕含的新闻里,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片段是她的老师说的:

在她自杀前一个星期回来找我,她的精神状态还很好,和我嘻嘻哈哈的。

抑郁症患者的人前人后,本来就是这样的。努力地逗笑别人,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乐观开朗,心底里却是深深的悲观主义者。突然就想起来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别人确实是看不穿的。

真的很容易想到薛之谦,很容易想到大张伟。

之前卞卞说,不太喜欢薛之谦在的综艺节目,他太吵了。

之前我对别人说,是不是觉得薛之谦那么用力搞笑那么用力生活很让人心疼?别人对我说,搞笑就搞笑,想那么多干嘛。

可是我【不是粉丝】真的觉得每次看他那么吵吵嚷嚷那么不顾一切地逗乐别人并且将此定义为综艺感的时候,仿佛看见了一个角落里蜷缩的小人儿,默默流泪,心碎一地。

大老师也一样。他好像表现得对一切都无所谓,什么都好什么都OK什么都与他无关的样子,在别人看来,他总是唱最不正经的音乐,讲最内涵的段子。活得最逍遥最自在。其实他每天把自己逼得很痛苦,努力工作这事很难和他在人前的表演联系起来,可我们早就不该只相信眼睛看见的世界了。大张伟在《贝尔》那个节目里说自己15岁就想过死亡这件事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谈笑风生嘻嘻哈哈,蒋昌建一脸心疼简直要哭出来,他说,大张伟的心思重,却很难被人发现。

可能心思重的人都比较会伪装自己吧。

“人家看我精神不好的时候我在郁期,看我精神好的时候其实是躁期。”

在《巨婴国》里,武志红说:

世界是相反的,如果你看到了A,就必然意味着你看到了-A。

懂事,是一种很深的绝望。

所谓含蓄,就是对感情寂灭的美感表达吧。但再怎么表达,骨子里还是无望。

对于抑郁症以外的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活在美好的童话里的。

关于抑郁症,不得不提《人间失格》。这本书就好像是一本,抑郁症指南。

我颇感意外,对于人活于世的简朴,不禁悲从中来。

我与旁人几乎无法交谈,因我既不知道该谈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谈起。于是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用滑稽的言行讨好他人。那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我极度恐惧人类的同时,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人类死心。

有人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总是突然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好,反正任何东西都不能让我快乐。对讨厌的事情说不出讨厌,对喜欢的事情也总是偷偷摸摸,我总是品着极为苦涩的滋味,因难以名状的恐惧痛苦挣扎。

我胸中泛起点点温暖,以为自己已慢慢变成一个普通人,不必再以悲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幸的人自能敏感地觉察他人的不幸。

有一天我们可能也会对死亡麻木,因为频繁的欢喜过后的死亡让人觉得像是玩笑一样不真实又惹人厌倦;有一天我们真的会对死亡麻木,因为没人再对死亡充满好奇;有一天我们将对死亡麻木,这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

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

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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