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证据：“重复自白”如何打回原型？

非法证据：“重复自白”如何打回原型？

在“两高三部门”出台的《关于办理刑事案件严格排除非法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下称《证据规定》）中，“重复自白”，尽管首次明确且被认定为非法证据。但是，在司法实践中，仍然“公讲公理，婆讲婆讲”，如何理解与适用，仍然争议较大。因此，采用刚性的“两严”司法技术，揭示其非法性，是防止冤假错案发生的关键节点。

一、严格把“换没换人”，作为认定“两个除外”情形的关键要件，任何机关不得以“除外”为借口采信“重复自白”。

两种“除外”情形，《证据规定》第一款第5条明确规定：“（一）侦查期间，根据控告、举报或者自己发现等，侦查机关确认或者不能排除以非法方法收集证据而更换侦查人员，其他侦查人员再次讯问时告知诉讼权利和认罪的法律后果，犯罪嫌疑人自愿供述的；（二）审查逮捕、审查起诉和审判期间，检察人员、审判人员讯问时告知诉讼权利和认罪的法律后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供述的”。

也就是说，第一，如果采用刑讯逼供方法使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作出供述，之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受该刑讯逼供行为影响而作出的与该供述相同的重复性供述，应当认定为“重复自白”并予以排除，且不得作为定案依据。第二，在侦查阶段，如果是根据控告、举报或者自己发现等，侦查机关确认或者不能排除以非法方法收集证据而更换侦查人员，并且其他侦查人员再次讯问时告知诉讼权利和认罪的法律后果，犯罪嫌疑人自愿供述的，应当认定取证合法，不构成”重复自白”，可以作为定案依据。

总结起来一句话，审讯机关主动更换讯问人员，更换后在再次讯问时明确告知诉讼权利及认罪的后果，涉嫌人仍然作出自愿供述。这种情形，不得认定“重复自白”。相反，没有换人，或者没有告知诉讼权利及认罪的后果，即构成“重复自白”，两点只要有一点没有做到，应当按照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二、严格把“两个除外”，作为证据合法性审查的关键要件，任何机关和个人不得以“法律认知水平有限”为借口采信“重复自白”。

《证据规定》对“两个除外”情形的规定应该讲非常清晰的。且在内涵和外延上都作出了明确的阐释。1.“换没换人”。是否主动更换讯问人员，突出的是消除非法取证行为所造成的危害。2.自愿陈述。告知权利和后果，又更换了讯问人员，涉嫌人仍然自愿陈述，突出的是为了消除前面非法取证行为所造成的影响，而不是为了规避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体现的是“自愿性”和“不得强迫”有罪的立法精神。因此，办案机关应当严格审查、把关。要严禁少数司法人员以法律认知水平有限为借口，将“重复自白”错误认定为合法定案证据，从而造成“带病”提起公诉，作出错误判决。

在司法实践中，有关“法律认知水平”造成的错案免责条款，似乎成了一些司法人员办人情案，甚至徇私枉法而逃避追责冠冕堂皇的理由。因此，要严格防范。

冤假错案的危害性，胜于暴徒。不但深恶痛绝，而且让公众失去安全感。纵观一起冤假错案的形成过程，绝大多数与非法“口供”，特别是与“重复自白”认定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