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征文|老罗回老家

               

老罗回老家

文/卓小冉

        2000年3月，“西部大开发”政策正式开始运作。很多人都赶着新潮往西部迁徙，而老罗不这样想，他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又老实也能吃苦，如果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乡下本本分分呆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但老天爷非要断了老罗的活路，实实在在的来了一场干旱。这时候父母小孩吃饭都成问题，而媳妇也跟别人跑了！老罗一气之下决定去大西北实现他的发财梦！而这一去就是十年光景。这十年，老罗惊叹过戈壁滩变森林的奇迹，也诧异过那些会慢慢“长高”的“钢精水泥”。但是不管老罗对大西北怀有多少种难以表达的情绪，但有句古话说的好，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所以老罗决定带着他那还算丰厚的家底回老家安享晚年。

        虽然老罗买的是卧铺的火车票，却也让老罗的背不竟伸直了些。想当年，老罗可是在火车上站了整整一周才到大西北来的，现在可是卧铺呀！卧铺在当年就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能享受的呀！所以老罗在听到女儿说坐火车只需要两天左右时，一向节俭的他就果断拒绝了女儿的飞机票，高高兴兴地来赶他的卧铺火车。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这火车需要到省城后再坐一趟短途火车才能去赶回老家的火车。但这并不会影响老罗的回老家家的好心情。

        出发那天，老罗早早地就坐班车到了省城的火车站。老罗看看了他的老人机，还有三个小时才开始检票，所以他准备先将东西寄存起来，然后在这陌生而繁华的城市转一转。当老罗看见一家商店前写着“寄存行李”牌子，正准备走进去时，就看见一小姑娘突然闯进他的视线，站在商店柜台前。

  “老板，这里寄存行李多少钱呀？”

  “大的八块！小的五块 ！”只见老板那肥胖的身子挤在藤椅中一动不动，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机械的回答着。

   “什么这么贵！那这里寄存东西安全嘛？”

    “火车站还十块呢！你要觉得不安全就去火车站寄存去，别来浪费我口水！这什么人嘛，还不相信人......”老板却突然转过头，上下瞧了瞧这姑娘，翻了一白眼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盯着电脑屏幕。

       看到这里，老罗就转身去寻找火车站那里正规的寄存处。寄存好行李后，老罗似乎还听到那小姑娘与老板的争吵声。老罗往商店看了一眼，暗暗低咒了一声：这什么人嘛！就转身朝着附近的公园走去。

        公园里有些老人在打太极。老罗对此很感兴趣趣，就准备偷偷学几招，以后回乡下也练练。但正当老罗在附近看的正专心，一个人却突然停下来，走到离老罗不太远也不太近的椅子旁。然后看了看老罗，将椅子上的大屏手机揣进口袋里后，就返回去重新开始打起了太极。老罗一愣，一憋嘴，也没说什么，就悄悄地离开了。

       老罗就这么在公园里瞎转着，突然看见一个装修很漂亮的厕所，突然一股尿意就涌了上来。当老罗乐呵呵的正准备进男厕，却听到厕所外面的中年妇女笑嘻嘻地问他

     “大哥，需要纸么？”

    “多少钱？”

    “一块钱而已。”老罗看了看乐呵呵的中年妇女，就从桌上拿了一包纸，习惯性打开。打开后老罗才发现每张纸都是单层的，明显是有人将原本三层分成一层用做一张纸。老罗摇摇头，轻轻地放下这包纸，转身往厕所里走。却听到这中年妇女大叫道：

     “喂！你拆开了就得买！”

        老罗转过头，看见这中年妇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用眼睛斜视着他，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老罗就愣了一会，好似想通了什么一样，又转了回来，拿起那包纸，然后甩了一块钱就走出了厕所。现在老罗也没了逛公园的兴致，就直接取了行李然后去火车站里找厕所了。

      上完厕所，老罗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检票了。老罗心里忍不住高兴地想：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可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车站广播正在播报老罗赶得那趟车因为事故而停运了！老罗在心里低咒着：这都什么事嘛！然后急忙跑到售票厅去改签。

        而接下来的火车要不是没票要不就是赶不上他的下一趟火车。老罗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撞了霉神！退完票的老罗蹲在售票厅外面，郁闷的抽起烟来，却突然想起刚刚来时的路上似乎看到外面拉客的野租有到他要去的那个火车站。来不及掐灭烟头，老罗就立即拿起行李往拉客司机的方向走去。还好那司机还在拉客！司机看到老罗，立马笑了起来，跑到老罗面前。

    “大哥，赶车呀？要赶下一趟火车么？”

     “对对对！！！”老罗太过心急，自己连说了三个“对”都没发现，也没发现司机笑起时，那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后显露出样子有多么的怪异。然后就急忙朝后备箱跑去。

       老罗放好行李，打开车门却着实被吓了一跳。七座的面包车已经挤了八个人，加上他就九个了，这是超载呀！！！老罗看着车内面无表情的乘客们，再看看时间，咬咬牙，还是挤了进去。老罗看着窗外还在拉客的司机，一阵烦躁。

    “都已经超载了！还不走！等死呀！”

        那司机明显一愣，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老罗，说：

     “我是司机我说的算！”

        老罗看了看周围乘客一副无关要紧的样子，泄气的坐在椅子上，听着时间溜过的声音。最终在第十位乘客挤上来后，司机才慢悠悠地坐在驾驶位置上，启动车子向目的地出发。

        到达火车站后，老罗立即拿了行李给了钱就跑进站，一路上不注意撞了好几个人，才刚好在火车停止检票前一刻成功检了票。

       火车上，老罗躺在床铺上，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每件事，似乎商店老板，打太极老人，中年妇女以及司机的表情与声音渐渐地混合成一个人了。什么样的人呢？老罗自然不愿去多想，翻了一个身，沉浸在当年淳朴的老家生活了，然后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天气慢慢地阴沉下来，然后开始下起了大雨。车窗外的景色看起来朦朦胧胧地，床铺上的老罗似乎感觉到了凉意，翻了个身，睡梦中裹紧了被子，似乎叹了一声：这都什么人嘛！

简介：爱讲故事的卓小冉，喜欢听故事。期待你给小冉讲故事